“是!”他定定回答,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却又很快补充:“也不是。”
他的确趁人之危,在白家危机时落井下石趁机夺权。但却并没有想要将他们置于死地的意思,尤其是白涧。
好歹也是曾经的一家人,没必要这样厮杀,更何况程陌想要的从来就不是命。
秦绮一愣,皱眉问:“这么说白涧的事情你并没有插手。”
程陌认真摇头,不曾。
这倒是让秦绮意外,难道真的是警察局所说的自杀?可是白子悦清醒的时候却并不这样认为。
“这件事情不好说,但我觉得自杀的可能性不大。”程陌认真回答。
首先,依照他对白涧的了解,那位并不是什么容易想不开的人,反倒是每天乐呵呵的,鲜少能有什么事情真正扰乱他的心。
当然,白涧也有许多缺点,见风使舵、溜须拍马皮的能力还是一流的。
再者,白子悦是白涧唯一的女儿,向来是看得比命还要重要。
白家败落,白涧就更加不舍得死,毕竟没有了他的保驾护航,唯一宝贝女儿未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所以白涧,根本不舍得死!
秦绮沉默了。
她从来都非常相信程陌,就算两人如今早已经不是情侣了,但他基本不会对自己说谎。
那是一种莫名的信任,是这么多年来用时光堆积出来的相信。
“看来这件事情并非表面上这么简单呢。”秦绮沉默喃喃自语。
程陌点头,的确很复杂,而且这里面的水很深。
这也是他不敢贸然搅进去的原因。
而秦绮却突然抬头,不由道:“会不会和一个人有关系?”
“谁?”程陌的面色也在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怕是只有一个人了----梁先生。
首先,白涧失踪的时候,梁先生还算没事,并不像这几个月已经被抓进去了。
那么那位便有作案的可能。
再者,白子悦曾经做过梁先生的爪牙,白涧难道一点就不知道吗
当然,目前的一切都是秦绮的猜测而已。
毕竟在这个依照证据说话的今天,任何所谓的揣测都是没有意义的。
程陌愣了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的确有些道理。
但为什么那些人要那样做?
毕竟如果按照道理来说,他们双发双方不应该是一伙儿的么?
一道道疑问就好似迷雾般让人看不清,即便想要伸手去触摸,却也发现根本触及不到。
秦绮也是摇头。
具体如何一切尚是个未知数,毕竟这个仅仅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
两人很快转移话题,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秦家人,又比如过年回不回家。
但当爷爷去世后,秦绮就已经不打算再与那些人有什么联系了,曾经的一切就当做梦里的电影吧。
毕竟主角都不在了,留着其他人倒也没什么意思。
程陌沉默,见聊了许久却还没点餐,便赶紧找服务员。
秦绮则赶紧道:“还是不用了吧,喝点东西就好,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见她要走,程陌无论如何都不允许。
“算算咱们之间很久都没有在一起安静的吃过饭了,就当是我陪陪我,好吗?”他这话里面带着央求,更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
秦绮的心便软了下来,沉默一阵,最终点头。
两人没有点牛排和红酒,而是要了些寻常的家常小菜。
一盘盘摆在桌子上,带着种莫名的亲切。
两人面对面吃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有的只是牙齿轻轻咀嚼菜的轻微声音。
秦绮不由得看了程陌一眼,对于这个犹如自己亲人般的男人,虽说他曾经背叛过自己,纵使被伤的遍体,却也始终恨不下他。
“霍铭勋对你好么?”没由来的他突然开口,却并没有抬头,就好似随口那么一问。
秦绮吃饭的动作顿了顿,轻笑,当然好了。
真可谓好到不能再好,像宝贝似得宠溺着,自己可谓说一不二。
程陌的嘴角绽开出一朵苦涩的花。
有时候人似乎就是天生的犯贱,纵然明知道得到答案后会很难过,却还是非要故意去问。
说白了,终究是心底最深处的那种不甘心罢了。
半晌后他才像是找回到了自己的声音,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低声道:“那就好,就好……”
而秦绮却反问他:“那你呢,打算怎样过安置白子悦呢?”
如今白家只剩下那个叫做白妈妈的老太太还算正常,但总是依靠她却也并非长久之计。
她不相信程陌会袖手旁观。
但后者却沉默,好一番功夫后低声道:“我自会照应着。”
秦绮出了餐厅门口,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沥小雨。
它们密密的打在地上、窗户上、植被上,发出梭梭作响有节奏且急促的声音。
秦绮伸手,几滴细雨落在掌心内,触目冰凉后又是一片湿润。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好,没有哭。
车子很快过来,秦绮快速钻进去,离开。
而程陌则站在三楼处,还是刚才的包间,透过玻璃窗望着那辆黑车渐行渐远,直到最终变成一个小小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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