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咱祖上是太昌王氏,百年前避难来的,是大族哩。我爷说整个碧水县的王姓都是从太昌牵来的,以前碧水县没有王姓,现在的都是族人。”
这里也有太昌王氏?沐淳前世去过苏州,跟着一个大昌王氏的后人朋友去瞻仰过王家祠堂,还在门前那颗老香樟树下合了影。回忆到这里,她油然想到紫源坊王家,问王二丫:“王百万是你家的族人?王家外县还有个族叔,也是?”
二丫有点茫然:“不是吧?”尔后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描补:“百年前第一拨人真的都是,后面的就不是了。”
沐淳心思一动,眼下什么记名不记名先得靠后了,望着二丫,脑子里飞速地计算着……二丫是个心直口快的好姑娘,从听她平时聊的家常来判断,这家人绝非奸佞之辈,后续应该不会有太多不可控的麻烦……
她沉思的时间有些久,二丫奇怪地看着沐淳。
突然,沐淳紧张地拉过二丫:“你家可有姐姐姑姑或辈份高的姑奶奶过继出去?”
二丫继续茫然:“我家人口不多,太爷爷辈就两个,爹爹辈还是只有两个,下一辈的堂叔伯总共也就四个。”她讲到这里突然忘了正事开始感慨:“不知为啥一代不如一代,又总是壮年就横死病死。后来我爷和大爷爷把家牵到山里,开始世代务农打猎为生,人口才渐渐多起来。我们全家就我爷爷一个人识字,可他却懒得教我爹。若是我爹是块读书的料,考个秀才什么的,外面说起我来可能也会赞一句女中豪杰。可惜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爷死了七八年,我爹也老了。两个哥可更是大字不识,根本不是读书的料。”
还在纠结劳什子女中豪杰,沐淳用力拍向她的额头:“快醒醒,说正事。”
二丫给打得发傻,啥是正事?突然一拍手:“想起来了,没有,没有过继的姑姑姐姐,不过倒是有个姑姑没成年就病死了,据说长得很漂亮,我娘老说我和姐姐若有小姑姑一半样貌就好了。若不是为着我娘老提,谁能记得小姑姑,夭折的孩子不吉利。”
得了,沐淳心下快慰,笑道:“你娘二十五要来接你吧,别老在外面见她,把她请进家里来,我有事说。”说着一眨眼:“好事,有银子的好事。”
二丫纳闷,姑娘是还要请佣人吗?她娘可没空,得等弟弟妹妹长大些才行。
张婆子是个本份人,主家交待的事情她硬着头皮办,本以为没什么收获,哪知她以往认识的老姐妹知道她在沐家做帮佣,还知道主人家出手大方对她不错,上赶着跟她说沐家女儿的事。她自然不笨,顺着话头往上捋,真捋出个子丑寅卯来。
天气愈发冷了,今年的冬天大家都觉得特别长,特别难挨,眼瞅着快近年关却没有半丝节日的气氛。一到傍晚雾气渐浓,碧水县城死气沉沉地淹没在雾色中,几缕炊烟冉冉升起从雾气中破空出来,显得那般缈小无力。
沐淳依在灶房门口跟忙碌的张婆子聊天,她问:“最早是从庆源坊传出来的?”
张婆子从坛子里起出腌好的冬笋,“嗦”地滑进锅里,搅搅后搭上盖子,一并把氤氲的水气挡住了,回道:“没错,庆源坊萧记酒楼,酒楼人多嘴杂是非地儿,又是商家请客最爱的去处,有跟咱家不对付的人定会挑那儿唠闲话。沐家不舒坦,那些人便舒坦,明知道姑娘闹一场就是不愿跟着大船走,偏来坏姑娘的事。”
沐淳倒不觉得是商场上的敌人,她记得钱氏有个堂姐嫁到了碧水县,在庆源坊做帮厨。沐春儿认得她,是个膀大腰圆嘴皮子刻薄的妇人,对钱氏不怎么友好,每日来家都是拈酸瞎话。酸钱氏命好,有个秀长儿子还有个能赚钱的媳妇,瞎话钱氏没个好身板享受,怕是活不长。
这一世,看样子钱氏跟好堂姐处得还不错。那钱氏不是已经住到碧水县城来了么,跟对门胡家成了一家人,堂姐妹平常联络起来也方便。
果然是胡家啊!沐淳埋怨上天不给她时间,让她大几岁再来这些事难道不行吗,改变命运真就这么难?
碧水县衙门,罗师爷走进户房,吩咐张书吏把沐淳的名字重新记上。他并不是想讨这个嫌,实是渔监司的胡公公今日来衙门办事,不知怎么的就聊起了沐家女儿,居然夸了一句。罗师爷心里很不爽,叹:“天道不公,无知野民硬有贵人助哇,这沐家真是好运气。”
周县令得知此事后也放在了心上,胡公公是宫里混的,这类人的眼光自是不差,阉官辨人投主乃是自小就刻进骨子里的小算计。周县令一边想着,一边来到了太太的门前。
半个时辰后,周世冲才出来往书房去。周太太坐在原地一脸的追悔莫及。也不知夫君是否已经得知她把沐家姑娘“驱逐”了。她是有些心虚的,一心虚便会放低自己,放低自己就看到了平时不曾注意到的地方。比如人家是否早就不满她的巧取,因为不满所以故意不予理会?这些年来敢于做出此等事的仅此一家,显然人家不同寻常啊。暗怪自己在这小县城里过得太恣意,竟少了当初的谨慎之心。
紫源坊,沐二郎送走来“窜门”的罗师爷浑浑噩噩往家行,以往都是坐马车,今日心事太重压根没记起。腿脚发酸的他敲开门,二丫见到的是一脸疲惫的沐二郎。
“东家,出啥事了?”
“唤姑娘出来,算了,我去寻她。”
沐淳去灶房摸了块炭在纸上涂涂画画,沐二郎进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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