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的钱,让人看着不像话。即使大哥给,我也不好意思要,可是这下月的房租总不能拿稻子抵吧?”
“哪能呢……”刘氏肚子里准备的话还没说出,相公沐大郎已开口了。
“老二你从小就鬼精,现在缺那几个房钱吗?咱村周财主家的小女儿都戴上你卖的头花了,听说丝钱的三百文一朵,这都值三十斤稻子二十斤米了,装什么穷呢!兄长不图你的银钱,只是让你搭把手,权当替旺祖上学堂进点子力,你东拉西扯的做甚!”
“是啊,祖儿有出息了,他二叔不也沾光嘛。大郎人老实,不如叔叔你脑子灵光,旺祖不指着他叔叔婶婶,难不成指着外人去。这不是求着让人看笑话嘛。”刘氏说着把鸡放下来,如在自己家一样,高高的身子几步就穿到灶房去了。
看她的动作是想帮忙杀鸡,好让中午大家一起吃,真是半分便宜也舍不得失。
“鸡……”
“鸡……”
沐淳和顾杏娘同时出声,又同时被沐二郎打断。
“兄嫂将鸡拿出去卖了钱留着使吧,少吃一嘴没啥,祖儿的束脩还差多少?”
刘氏一喜,拧着鸡匆匆出来,又听到沐二郎在掰手指头算帐。
什么去岁打了多少谷子,油菜籽卖了多少贯,黄豆和麦子拢共是多少贯,除去自家吃掉和买衣料的钱,除去杂用上缴田税和酒钱以及人情来往的礼薪钱,沐家大房还该剩多少。不管怎么抛洒计算,连大房往年的老本都排除在外,只算去岁的进项,沐旺祖交一年的束脩钱也冒够。学费还不是按大苑村的私塾来算的,按的是碧水县学堂。
沐家两兄弟都上过几年私塾,兄弟比大哥还多上了两年,这算术看样子也学得不错。
“大哥大嫂,兄弟说句不尊重的话,你们是怎么过的日子,讲出去都没人信。咱家的地收成那么好,你们都让旺祖进不了学,要是收成不好,还不得饿死?靠叔叔?我这当叔叔的也不可能靠一辈子吧。毕竟旺祖是兄长的孩子,不管我叫爹的。”
这就是涉及到男人的尊言了,沐大郎再没法摆大哥的派头,攀比来攀比去,不就是想证明他沐家大房要比沐家二房混得好吗,眼下得了个什么?还说他的儿子靠叔叔,嘁,说几句恭维话沐二郎你就当真了不成?村里谁不知道二房比不上我大房。
“哼!不过是想让旺祖记他二叔你的情,你既然不要,那也别怪旺祖将来不孝敬你。”沐大郎有儿子,男人有子腰板就正。
沐二郎的话自然也惹得刘氏极为不快,听到相公说旺祖的时候,她胸膛挺了挺,暗底里发誓加把劲再生个儿子。
刘氏朝弟媳道:“杏娘,听说你没出月就在四处忙活,就算落的是胎女娃也得将养自己,身子坏了如何是好。说句不好听的,赚得再多也没个后人,将来还不是便宜了别个外姓人,图个啥?”说着假装无意地瞟了一眼沐淳。
沐淳感觉到被娘牵着的手生疼,微叹气,跟这样的妇人磨嘴皮子完全是在做无意义的蠢事,人家乐在其中,去配合她只会让她演得更爽。抓住娘的手,低声道:“弟弟会有的。”
顾杏娘脸色通红,甚至发紫,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怒道:“嫂子这话莫要说太早,什么叫无后,我顾杏娘还年轻,谁说就没后了。照哥嫂这过法,不怕将来没钱娶媳妇吗,娶不上哪来的孙子?没孙子不一样是无后!只要有银子,纵然是真生不出,忝着脸上门做儿子的也大有人在!”
沐二郎方才脸色铁青,后槽牙都差点咬碎,这时却站在那里不知想些什么。
顾杏娘和刘氏你来我往,打了三四回机锋。刘氏不图立即分出高下,只消惯常把顾杏娘激得口不遮拦,她就胜了,横竖她是从没着过急的,安然得很。
沐二郎突然咳嗽一声,说道:“既然嫂子说二郎无后,那兄弟真得考虑一下身后事了。”
沐大郎面色一肃,刘氏神色莫名,都在期待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杏娘说得对,有钱是老子,没钱就是孙子,自古的道理。”沐二郎找根高凳坐下,仿佛在做极大的心理斗争,先叹了口气,再目无焦距地看向前方。
过了六七息后他才说道:“祖父在世时常教导我们,道田地才是我农户的根本。目前头花生意看着好,那也不是能做一辈子的买卖,唯有摆在那里雷打不动的田地才最实在。我想了想,还是把地收回来为好,明年哥嫂就不用帮二房种地忙不过来了,这样你们轻省些,也为万一无后的二房防个饥荒。大哥大嫂,你们能理解兄弟的顾虑吧?”
“啥?”刘氏大惊,乌青嘴儿一颤。
第8章拿回来
“啥?”刘氏大惊,乌青嘴儿一颤。
沐家曾为一方里正,沐老爹有了钱就买地,到分家时,二房一家三口分得的田地足够养活七八张嘴不饿,大房白占了三年,没给二房一文钱的好处。沐老爹沐老娘因着大房有长孙,孙子半人高了还成日里抱着搂着,那是疼到骨头里的,这些便宜最后都是便宜的长孙,自然不会说什么。
但沐二郎夫妻怎么可能没有怨言,收回来!就算让田荒着交荒田税给朝廷,也不再便宜大房!这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常言说骂人不揭短,人家却偏戳你痛处,抵着你脊梁骨咒,哪门子的亲人,仇人差不多。婚后六年,还真没外人骂过沐二郎两口子此类话。纵使再会做人,也消不了亲人作践你的心。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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