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一问情况,但每次听见的都是三小姐咒骂亲生父母的话,慢慢的就淡了。
从此三小姐无人问津,彻底成了乡下野丫头一枚。吴家有心赶走她,却又惧怕蔡家权势,只好勉为其难地继续苦熬,但她却是不能再过从前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了,必须跟着做活,厨房做饭,女红针黹,小小年纪一刻也不得闲。
某日,二姨娘心血来潮,偶尔问起这位三小姐的情况,听说还没死,不由恶从心头起,竟然就让人送了钱来给吴家,不是给三小姐的用度,而是折磨三小姐的费用。
吴家先前还以为三小姐要翻身了,很是吓了一跳,结果发现一个规律,来人若是听见三小姐笑了,胖了,转身夺了银子就走;若是听说三小姐瘦了,哭了,银子必然就会多。
吴家的婆娘自来是个聪慧的,一来二去便猜到了二姨娘的心思。于是二姨娘什么都不说,轻易便达到了目的。三小姐小小年纪,便尝尽了人世间的百般苦楚。
生病是常事,两年前那场大病更是险些连命都没了,如果不是吴家的小女儿芳儿可怜她,偷偷让人给她的亲哥,十二岁的蔡家大公子送了信,蔡家大公子去拉着蔡老爷苦苦哀求请来了大夫送了药,只怕三小姐已经不在了。
余婆子想到这里,便轻轻叹了口气。假如不是她家小姐作为续弦新进门,年纪轻,根基浅,容貌又不甚好,压制不住那如花似玉,气焰滔天,只手遮天的二姨娘,想要借力打力,戳穿二姨娘的真面目,也不会想起这可怜的孤女。
余婆子是从苦日子里打滚出来的人,见过狠的,见过比这样更惨的,但她却觉得,这个安安静静,一颗糖便可以幸福地笑半天的女孩子,似乎值得她伸手去拉一把。刚好她家的小姐,需要一个能知恩图报,好掌控的助力。
明菲很符合这个条件:首先,和其他人不同,明菲没有退路,父亲不喜欢,和姨娘有仇,虽有个亲兄,但年纪太小,连自己都还不能保存,无暇他顾,她只有全心全意依靠继母才能有一条好的出路,很好掌控;其次,明菲是嫡女,是嫡长子蔡明显的胞妹,蔡大公子虽然人小力微,但好歹是嫡长子,他心里也还是想着这个可怜的妹妹的,拉拢明菲有利于拉拢蔡大公子;最后,明菲是个有名的可怜女孩,接济她,有利于在蔡氏家族建立新夫人贤惠慈善的声望。只是可惜,她到底是二月出生的。
蔡明菲也在想自己的心事。她的这具身体,据说命不好,很小就被送出来,亲娘死了,父亲不负责任,亲兄年幼,想要回去,却是不太容易。就算是她亲手将打击二姨娘的这个机会送到新夫人手里,卖了个好,也要大费周章。
目前看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新夫人都是想拉她一把的。但古人信命,关于她命不好的这个问题一朝不能顺利得到解决,她一朝就不能堂堂正正做人。所以她很怀疑,新夫人会帮她帮到什么地步?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新夫人帮她的程度,更多的是取决于她的作用,光有诚意和听话是不够的。
想到这里,明菲抬起眼睛望向余婆子,却正好捕捉到了余婆子眼里的那一丝怜悯,她立刻决定,先将余婆子拿下!就算是暂时不能回去,今后也不会能再过这种温饱不济的日子!于是明菲的眼里就流露出一丝好奇来:“余妈妈,我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她一定是个很温柔很善良很能干的人。”
余婆子笑了:“三小姐为何这样说?”
明菲不好意思地摩裟着胸前挂的金锁:“这还是这些年来,第一次有人送我这么好的长命平安锁。我小时候也有一个的,但不知到哪里去了,我哭了几天,也没找回来。母亲要不能干,又怎会知道我受苦了?”说着又哽咽了。
余婆子道:“你的母亲的确是个很温柔很善良很能干的人,你想不想见到她呀?”
明菲眼睛一亮:“想呀!但是……”她垂下眼睛,边偷看余婆子,边低声道:“他们都骂我,说我命不好,怕碍着母亲,我还是不去了吧……”
余婆子皱起了眉头,这的确是个大问题。想把明菲接回去很简单,可一旦牵扯到这个问题,就不简单了。而且,她自己也有些畏惧,害怕明菲会牵连到她家的小姐,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就大为不妙了。
却听明菲在那里喃喃地道:“妈妈,我有件事一直不明白。”
小孩子的问题总是很多的,余婆子心不在焉地道:“什么事?”
明菲望着帐顶道:“他们说我的命不好,可村子里的人都说,自从我来了这里以后,吴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和他们形容的那些扫把星完全不一样嘛。还有,我今年秋天的时候,曾经端水给一位路过的道长,道长明明说我是个有福气的,以后会享福的,对了,他还说我是什么明珠蒙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什么意思啊?”
余婆子听了有些惊讶,根据她打听来的情况,三小姐虽曾经有个识字的教养妈妈领了六年,但当时到底年幼,又是养在乡下,终日和一群乡人打交道,就算识字,大概也认不全几个。明菲刚才说的那些话,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能编造出来的,莫非是真的?又或者,是有人教她?但除了至亲,谁又会管这种闲事?可三小姐的至亲,又有谁会管她?
又听明菲突然笑起来:“我知道了,道长说我要享福,是真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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