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难得见到的正经样让顾子鸠忍不住回看了一眼。
“锦王爷今日可是来晚了。”
江九渊放下酒杯,身子微微往后倾,看向来人,道:“左右无事,来早也实在无趣。”
来人年纪较大,长长的白胡子几乎到了胸口,身着一身紫色官府,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他大约也是话多的一类,跟江九渊就这么聊了起来。
只不过闲事不多,总是聊着聊着便扯到了家国大事上来。
江九渊虽然面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但是顾子鸠却看得出来他的确很喜欢和这位很和蔼的老人聊天。
大约也是什么忠厚老臣,否则以江九渊这脾气,估计早就毒舌回去了。
顾子鸠蹲在一旁也没什么事情干,便只得细细揣摩着酒壶的纹路,偶尔朝还未动过的酒杯瞄上两眼。
庆幸寿宴很快就开始,过了不久,身着玄色龙袍的皇帝就缓缓而入,身后跟着禁卫军统领,更后面跟着贴身内侍,气势庞大,重臣俯首。
顾子鸠是被强行压下头的。
江九渊知道以顾子鸠这种心大的人是不可能主动跪下的,因此趁着没人注意时,一把将她的头压下去了一些。
作为一个丫环,即便她在平常是如何的特别,如何的行为诡异,他都不管,但是这是在朝堂,哪怕他再肆无忌惮,也不会蠢到挑战当今皇上的权威。
今日是寿宴,皇上为了表示与万民同乐,自然不会多摆架子,只是示范性的说了几句之后就示意寿宴可以开始了。
江九渊看着顾子鸠,吩咐道:“继续跪着,伺候本王。”
顾子鸠乐的休息,自然应允。
江九渊一向不是个多话的人,突然说了这一句,也是为了能让顾子鸠能够更顺理成章的坐下来。
有了他的吩咐,哪怕顾子鸠与他同坐,也没人敢说什么。
江九渊瞥了一眼众人的视线,又看了一眼始终没有给过他正眼的顾子鸠。
顿了顿,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接过顾子鸠手上的酒壶,道:“这酒浓醇,喝多了会醉。”
意思就是说这酒今儿晚上你就甭想喝。
顾子鸠无语,悄声反抗道:“我喝过比这更厉害的酒,照样清醒。”
江九渊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但是看他这副模样,应该是就算听见了也当做没听见的。
“你年纪太小,不准喝。”
顾子鸠本来想反驳,但是想了想,她能反驳点什么,落在这片土地上,谁知道这里的人大她几个世纪。
顾子鸠因为不能喝酒而有些感伤,低着头不语。
舞姬从外头涌入,长袖浮空,埙声而起,巨大的编钟搁置在最后头,随着一声厚重的声音响起,舞姬也纷纷开始舞动起来。
编钟在秦汉之后就不怎么在宫中使用,不过大魏皇上念旧,且极其喜欢编钟的音质,因而一直保留到现在。
舞姬们随着音律摆动,将顾子鸠的模样盖上了一层阴影,在座诸人,也纷纷将视线从江九渊身上移开,渐渐投入到了精彩的表演当中。
虽说中午的寿宴并不比晚上,却也还是十分精彩,顾子鸠趁着没人注意直接坐了下来,将一份长长的名单摊开在地上,手指在上头缓缓往下划。
“王爷,这个节目是叫天女散花?”
江九渊抿了一口酒,点了点头。
顾子鸠“哦”了一声,从这个节目往下划,停在了第一个打着黑勾的地方,又悄悄道:“王爷,再过三个节目就是比武了吗?”
江九渊睨了她一眼:“不是比武,只是切磋罢了。”
顾子鸠又“哦”了一声,一把将节目单往后扯,前头的一大段则落在了江九渊的膝盖上。
她指着第二个黑勾,正准备问,嘴已经被无语的江九渊堵住。
是一块肥腻适中的红烧肉,一口咬下去,鲜美的汁瞬间萦绕在舌尖,好吃的顾子鸠立马没心思研究节目单了。
“尽管一个个看过去,他们每一个都是经过了将近半年的训练,可以说互相之间都不分伯仲。”
顾子鸠捂着自己的嘴,腮帮子鼓鼓的,星星眼地看着江九渊……旁边的红烧肉。
江九渊:“.…..”
彼时舞姬退场,内侍分别为每一桌新添菜肴,顾子鸠抬头四顾,本只是随意乱晃,但视线在接触到某一个人身上时,稍稍停了一会儿。
在她对面斜角处,有一个男人身着锦袍,正笑着看着她,一手端着酒杯,朝她示意性地举高。
是之前御膳房碰见的男人。
顾子鸠遇见同在御膳房偷吃的同道之人自然比较亲切,因此也回笑过去。
而这一笑正好被江九渊捕捉到。
他眯了眯眼,微抿了一口酒,眼神晦暗难定的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
见顾子鸠始终和那男人保持着眼神的互动,江九渊眉眼一跳,“砰”的将酒杯砸在桌上,随手又夹起了一块十分庞大的红烧肉塞给了顾子鸠。
顾子鸠连忙仰起头,以免红烧肉从自己嘴边溜走。
正好看见的江雍:“!!!”
“贱人……贱人!”
江雍目光死死地看着在她眼里十分不要脸的顾子鸠,一边咒骂一边咬着筷子,桌上的菜式竟是一样未动。
对比吃的正香的顾子鸠,江雍显得就更加突出了。
在这宴会之上,当所有人都沉迷其中时,一个人的不合群很快就会被揪出来。
而将江雍揪出来的这人,便是当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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