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她再次干了一件愚蠢的事情,在前往机场之前她去了一家表行。
现在,那只手表可以扔到大西洋去喂鱼了。
也许是用的力道太大,把手表抛往空中时林馥蓁一个踉跄跌到地上。
就地坐在地上,目送那只手表沉入海底,海平面恢复了平静,在一片波光粼粼中有稚声稚气的声音“爸爸,你会一直和我一起瞒着妈妈,偷偷吃掉我饭里的胡萝卜吗?”“当然。”
手在包里摸索着,找出手机。
电话接通了,只是谁也没说话,目光犹自落在海面上,长时间沉默过后,她说,嘉澍,我想你。
没能得到她所想要的安抚,她半带委屈半带恐吓:连嘉澍!
“小画眉。”声音轻轻浅浅。
那一声都把浮动在她眼眶出的液体激落了下来,小小的两滴沿着眼角,吸了吸鼻子:“什么。”
“待在那里不要动。”
“什么嘛……”拉长着声音。
“就那样呆着,不要回头。”
在那个瞬间,林馥蓁一颗心砰砰乱跳着。
年少时,她参加国际青少年夏令营,撒哈拉沙漠,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在每个制高点找寻信号,终于,电话接通了。
电话一接通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嘉澍,他们都是白人,嘉澍,你懂吗?那群白人孩子看不起黄种人,他们孤立我,嘉澍,这些我都不敢和妈妈说,妈妈要是知道我一个礼拜还没处理好这些事情她肯定心里会失望的,嘉澍,我每天干的事情都比他们任何人都还来得多,可他们总是把我的面包藏起来,嘉澍,我想你,特别特别的想,嘉澍……”“小画眉,待在那里别动,也别回头。”
“家澍,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回头。
那一回头,她就看到了他。
在他头顶上,撒哈拉群星灿亮得不可方物。
“就那样待着,不要回头。”这话在阔别多年后重临她耳畔,一颗心砰砰跳着,握着手机的手心聚满细细的汗。
会吗?会吗?
缓缓回头——
泪水沿着眼角,一拨又一拨。
“小画眉,你一定回头了,对吧。”电话彼端的人语气愉悦。
“连!嘉!澍!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劣的混蛋!”站了起来,传声筒拿到嘴边,一字一句:“大!恶!棍!大混蛋!”
和少时一样,嚎啕大哭着:“连嘉澍你和那群白人孩子又什么两样?到最后,你也欺负我,到最后连你也欺负我骗我。”
“小……小画眉……你……你别哭……”
“小画眉?!”加大声音。
都和他说过一千次不要叫她小画眉,那是不安好心的法兰西人对那座红磨坊里的年轻姑娘们的一种恶意嘲讽。
“林……林馥蓁,小书呆子……”
小书呆子!连嘉澍你这个混蛋,这是我家那个死脑筋女人的专属称号,你想都别想,冲着电话:“连嘉澍,你见鬼去吧!”
手机也就刚挂断,连嘉澍就往她手机里打电话了。
接起:“连嘉澍,我警告你……”
“现在感觉是不是没那么糟糕了。”
一呆,环顾四周。
现在,她就站在马塞纳广场中央,脸和天空一起倒映到在这片被誉为“天空之镜”的马塞纳广场地面上,一张脸红扑扑的。
在几分钟前,她可是很伤心来着,她可是很伤心很伤心来着。
那么,红扑扑的脸是为哪般?
再环顾四周,一张张被倒映在天空之境的脸孔都和她一样红扑扑的,天空太蓝了,日光又太过于强烈了。
是的,是那样,红扑扑的脸是拜日光所赐。
答案找到了,林馥蓁心里大大松下一口气。
握着电话,语气不怎么美好:“连嘉澍,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林馥蓁。”
“嗯。”
“晚上,我让管家给你做好吃的。”
这语气还真有点像黛西阿姨,不过,从她十五岁之后连黛西阿姨都不和她讲这样的话。
“连嘉澍,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没好气说着。
“我知道,我比谁都清楚,小画眉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那声线轻得就像耳鬓厮磨时的昵语。
慌忙挂断电话。
手去触脸颊,都快要赶上手机温度了。
当晚,林馥蓁就接到琳达的电话:现在整个莱德学院都知道安德鲁对那名勤工俭学的灰姑娘展开追求了。
下午,那女孩又去了莱德学院门口,那女孩在莱德学院门口站的几个小时里,每隔十五分钟就收到来自于安德鲁的花。
“那些只能哄哄没见过世面的女孩。”琳达对于安德鲁的追求手段做出以下平价。
黛西阿姨的电话和琳达也就间隔半分钟,周日晚上,黛西阿姨都会往她手机打电话。
这是一通例行电话。
极小的时候,林馥蓁会认为一个人的成功和自身努力息息相关,现在她知道,那些通过自己努力获得成功的只是这个世界上极少数的一部分人。
坚强可爱的薇安;十九区的那座朵拉公园;甚至于小法兰西和小画眉的关系都是兰秀锦的政治筹码。
“你妈妈以后要走向更大更为宽广的舞台。”这是黛西阿姨常常会和她说的话。
这通例行电话大约持续了五分钟。
“嗯,好的,我知道了。”一如既往应答着。
挂断电话,环顾了一下房间。
房间每一样物品看似随意,可都是经过精心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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