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斜对着邓肯。
“你呢?跑出来干吗?”邓肯问。
“我肚子不舒服,休息一下。”
“你上次说的感情问题,是林亚蒙吧?”邓肯突然说。这话虽是问句,他的语气却是百分之百的肯定。
“嗯。”我点头承认。这秘密我虽然不想别人知道,对邓肯坦白却是不怕的,因为他是教授,而且不是我的教授,我知道他不会乱说话。
“过阵子就好了,年轻人都是这样,失个恋象是世界末日,再过几年你就会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更重要的东西。”邓肯“语重心长”地劝解我。我懒得理他,他哪只眼睛看到我世界末日了?
“保险公司陪钱了吗?”我问,转移话题。
“还没有,事故仍在调查中。”邓肯嘲弄地说了个书面词。
“一定是把你当成高危户了,嫌你仇家太多,比黑社会还危险,不肯给你保了,对不对?”我心情不好,于是开始攻击邓肯的软肋。
邓肯哼了一声不跟我一般见识。
“人家学生很可怜的,被你当掉一科,重新花学费不说,说不定还要晚一年毕业。后果很严重的,你就不能通融一下?”所以我做ta从来都是高抬贵手的。
“知道后果严重还不好好学?”
“你也说了,世上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吗!”我拿他的话堵他的嘴。我是学生吗,自然站在学生的立场,争论了一会儿,突然……
“……凯特,你听我说,待会儿一定要向我母亲奉一杯茶。这是我们中国人的习俗。拜托你了。”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林亚蒙的声音,由远极近。我几乎惊恐地看着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忘了关闭的房门。
“你都移民加拿大了还讲究什么中国人的习俗,哼!这此典礼从头到尾都是我爹地花钱,这时候怎么没见你讲究中国人的习俗?”听凯特的声音两人就在门外,不知为什么却迟迟不肯进门。
“这么大的排场不是我要办的!我也不想办!”林亚蒙压低声音,我听得出来他在竭力隐忍。
“你不想办?你是不是也不想跟我订婚?当初可是你先勾引的我……”
“我不是尽了全力在配合了吗?你可是答应了要接受我的习俗跟文化,不过是一杯茶,凯特,算我求你。”
“尽全力在配合?我看你是三心二意!一颗心都绕着那个圆心在转吧!看着他你眼睛都转不开!”
“大哥!”林亚萱的声音,接着是她的脚步声从大厅那边传来,“大家都在找你们。”
“哥!你们还磨蹭什么?妈都等急了!”林亚葳。
天啊,怎么全世界的人都跑来这个小休息室?大厅那么大不够他们折腾的吗?
“我们进去谈。”随着林亚蒙的这句话,我看到门把手轻轻地转动。
9
我做了个明知道自己会后悔的决定。在门开的瞬间,我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扑到邓肯的身上。邓肯本来懒懒地歪着,竖着耳朵跟我一起听门外的八卦,被我一扑,整个躺倒,我捧着他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门开了,一行人闯了进来。我做出被抓奸的吃惊样子,(应该满象的吧,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现在面红心跳),看着林亚蒙攥着凯特的手臂,亚葳亚萱小唐跟在后面。他们也吃惊地看着我们——只不过他们的吃惊是真的,我的吃惊是装出来的。
然后,我把脸埋进邓肯的怀里,在他耳边小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恶猫凯特嘲讽地看看林亚蒙又看看我跟邓肯,把手插进林亚蒙的臂弯,抬头挺胸出去了。邓肯铁青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我,我忙轻手轻脚地从他身上爬下来,退到墙角处,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小声又说了一句:“对不起……”好象除了道歉我都没有别的话好说了。
不知道恶猫有没有给亚蒙的妈妈敬茶,总之当我被邓肯从那间倒霉的休息室拖出来后就发现大家都去了外面的草坪。自从被我吻了,邓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紧抓着我,象黄世人抓紧杨白劳,嘴角挂着阴冷的笑,牙齿磨得个蹦蹦响。我缩着脖子乖乖跟在他身边。
老天爷似乎变了主意,开始赞成这庄婚事,云开雾散,阳光普照,恶猫很开心的样子,到处拖着林亚蒙拍照。
已经有人开始离开,我松了口气,也想借机会溜掉,邓肯掐住我的脖子,带着我穿过大片草坪,和草坪上三五成群的众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肖恩的面前,客套了几句表示自己还有俗事缠身要早退,又跟林亚蒙和凯特道了恭喜,而整个过程中他的大爪子都没有离开我的小脖子。看着大家怪异的目光,我只好缩缩脖,认命地由着邓肯拖来拖去,一面自我催眠:我没看见没看见就是没看见!
邓肯一直把我送到家门口,我开车门下去的时候,那老先生摇下车窗,算计地说:“元欣,你这次欠我的人情可欠大了,自个儿琢磨着怎么还吧。”说完开着车走了。
我知道这事是我对不起邓肯,一回家就跑去邓肯的办公室,努力将功补过,继续资料分类,而且不敢再偷懒。在电脑前坐了不知多久,终于把资料完全输入计算机,而且也大致分好类,我已经头顶金星脚踏浮云,起身分不清东西南北中坐下辨不明红黄蓝百黑……
“你怎么在这儿?”邓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我抬起头,邓肯居然长着三个鼻子四个眼睛,我揉揉眼,站起来讨好地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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