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茗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在疼,喉咙口裂得张嘴发出来全是不清楚糊音,“唔唔唔。”
“你叫我?”
“唔唔。”
“大少,我看她在叫你。”
“甭理她,狗叫谁听得懂。”
几盆血水端了出去,那年轻的大夫擦着手,“好了,可以走了。”
沐云泽摸摸鼻翼,“那我走了。”
“这个搬走。”
“我搬?”
那大夫为难地搔搔头,朝沐云泽张开双手,“大少,你看我搬得动?”
“哎,算了,那就我来吧。”沐云泽站起了身,那大夫替她过去开门,“大少,我给你正君开的保胎药还要继续喝着,不可断。”
沐云泽眯起的眼看着童茗,她似乎有了一点点反应,只是那张被炸伤的脸实在看不清楚什么。
“记得了。”
沐云泽还没动手,那医馆外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一辆马车被两匹马拉着奔驰而至,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年轻女子冲了进来,“娘,娘,你没死吧。”
那大夫正站在床头喝着水,一下子没憋住,一口水喷出来,正洒在童茗身上,在□留下一滩水印。“童二小姐,令尊还活着。”
“哦。”她舒了口气,“吓死我了。”
沐云泽勾着唇站在一边,那年轻的女子跑到了床头,“娘,我驾了马车来,这就搬你回去。啊,娘,你尿床了。”
沐云泽决定她还是回去慢慢笑个够,难怪童雨缪出事前童茗从来不肯让她那个老二出来见人。
圆月当空挂,沐云泽回到了江釉身边,见到他手里的包裹,“这是什么?”
“蓝心给我的,还说你看了肯定知道。”
“我知道?”沐云泽也奇怪得很,扯开外面包着的布料,双眼微微瞪大,突然大笑出声,江釉不明所以地推她,“你笑什么?”
“还真是好东西。”
江釉还要问,不远处有两道人影正在走近,他拉了拉沐云泽的袖子,她转头看过去,“嘿,酸儒。”
方碧海的神情有些拘谨,方靛海本来倒是正常,视线在沐云泽手上扫过,才突然变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起来,“沐庄主,夜色深了,我们准备回客栈歇了,告辞了。”
“走好。”
沐云泽圈过江釉的身子,“我们也回去吗?”
圆月升至正当空,街道上充斥着淡淡的檀香,香斗燃尽后发出的浓郁白烟袅袅升起,江釉靠在她身上抬眼看着灯楼上空和火光交相辉映的星辰,又打了个哈欠,“一晚上就把我自己一个人撩在这里,早知道不和你下来了,我还不如陪岚叔在庄子里供月。”
沐云泽低下头去啄他的耳垂,“是我错。”
“你别。”江釉歪过了头躲开她的唇,捏了她的手肘一把,“大街上难看。”
“这里没人,人都在灯楼那头。”沐云泽顺手拉过他的手,“突然觉得好饿,我得去找点吃的。”
“我也饿了。”
“一起吃。”
“大街上吃东西,难看。”
沐云泽叹了口气,“江大公子呐。”
“什么?”他偏头看她。
“你上次都带着红莓印转大街了,再说你觉得你都嫁给我了,这些还有意思吗?”
江釉歪了脑袋,“好像没有。”
“那不就结了。”
“好哎。”出乎沐云泽的意料,他居然孩子气地笑得好不开心,“我一直想试试一边逛街一边吃东西的感觉。”
以前每次和粉青一起出门,看着粉青吃的好不欢畅,他就郁结,尤其是自己肚子很饿,食物很香的时候,他就好郁结。
沐云泽背着江釉走在佳茗街上,慢慢悠悠已经接近了山道口,街头三三两两行人都在走上回家的路,灯火渐渐稀疏,远处挂满柚灯的灯楼已经在身后渐渐淡去,她脖子里挂着一个袋子,江釉正伸手从里面抓热乎乎的糖炒栗子出来,剥一个自己咬一半另一半丢进沐云泽嘴里,含糊不清地开口说着话,“你叫酸儒的那个。”
“嗯?”
“她和她姐姐就是来挑贡茶的人。”
“还真是。”
“嗯。”江釉抓过一颗栗子,还没剥开,沐云泽微微转了头朝他张开嘴,他使坏地朝她嘴里一丢,沐云泽也没管,上下牙一夹便咬,“咔咔咔。”
“釉儿。”
“嗯?”
“这颗栗子可真奇怪。”
“是吗?”江釉偏着脑袋凑到她颊侧。
“是啊,你也来试试。”她松开勾着他小腿的一只手,也从自己脖子下面掏了一颗就要往他嘴里塞,江釉笑着躲开,剥了一颗完整的含在自己唇间凑到前面,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沐云泽转头吮进了嘴里,“这还差不多。”
“童茗也重伤了,不管怎么样,那候选的贡茶送上去,我们没道理比不过她。”
“釉儿,你觉得这样就够了?”
“什么?”
“童茗。”沐云泽眯起了眼,“你敢换你的药,差点害死我那没出世的孩子,这一点点小伤,我可不觉得已经足够了。”
“那你想干什么?”
“再说吧。”沐云泽嚼着他送进来的又半颗栗子,反正刀已经来了,什么时候借用一下只要等到一个好时机。
“阿泽,你看,是嘉木和阿欢哎。”
沐云泽偏过头,另一条茶田间的山道上,明嘉木好像扛着一袋米在爬上来。
“嘉木怎么一副累得不轻的样子?”江釉很是奇怪,沐云泽挑了挑眉,“也许万小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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