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去光顾一家餐厅,点了很多食物,她吃得很多很快,因为是大腹便便的孕妇,需要补充热量。她吃饱喝足往外走,在门口被人拦住,让她给钱。她赶紧翻衣兜,里面连个钢镚也没有,路人都在瞧热闹,目光里充满鄙夷和嘲笑。拦住她的那个人说,你没钱付账,就把孩子给我。她慌忙用手去护肚子,却眼见肚子一点点瘪下去,接着一阵剧痛袭来,她的孩子竟真的没了。
涂苒猛然间惊醒,一身冷汗,她瞪着黑乎乎的天花板使劲的呼吸。
怔忪许久,她伸手去摸肚子,摸到那一块仍是微微隆起,这才松了口气。然而先前的剧痛感比梦境更真实,简直刻骨铭心。
涂苒再也睡不着,心头还在隆隆的跳,直到听清身边人均匀顺畅的呼吸,这才好受了些。她伸手按亮床头灯,男人已然熟睡了,眉头微皱,嘴唇轻抿,脸部线条比以往亲切温柔,神情有点儿忧郁。
她慢慢坐起身,靠在床头,细细体会着胎动,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目光飘向屏风一隅,才将平静的心又开始不安的跳动。
漫长的犹豫。
她吸了口气,下床,随意披了件薄衫,赤脚走过去,轻轻点亮台灯。
电脑显示器旁边,除了一堆专业书,资料夹,几支笔,别无他物。她抬头看书柜最上层,那里现在躺着两只塞满东西的厚信封,记得下午过来做清洁,她好像只见过一只。涂苒没时间多想,心思已经完全被放在信封里面的物品给占据了。她小心翼翼将把转椅推过去,然后踩在椅子上取下那两包东西,打开来一瞧,果然是陆程禹睡前看过的笔记本。
每只信封里分别装了两本,有新有旧,花色各异,风格却极为相似。它们的所有者一定是位女性,一位很精致很用心有生活情趣的年轻女性。
涂苒的手指滑过那些刻有细致纹路的厚实封皮,仍是踌躇,似乎一经翻开,各样的前景就会跌撞而至,最终结果,或忍受或决裂。
她拿起最上头的一本,迅速打开。
扉页里夹着张照片,深邃天空沧澜大海,镜头聚焦在一个男人年轻挺拔的背影,风吹衣衫动,他面海而立,眺望远方,姿势闲适,却显铮铮傲骨英姿勃发,仿若周遭空旷无一物,世界尽头唯独有他。
涂苒凝望着那人的身影,心绪骤然起伏,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带着怎样一种心情拍摄下这样一个瞬间。
翻过去,照片的背面有一行清秀小字:某年某月某日,摄于 (东海)。
她放下照片,翻开第一页日记,然后第二页第三页……从相识到相恋,从分手到重逢,点点滴滴,一一记录,字里行间自然感性,真情流露,不知不觉中看客变成主角,悄然陷入,无法自拔,接连看下去,竟是泪流满面。
陆程禹在朦胧中看见灯光,翻了个身随手摸了摸,旁边空无一人。他渐渐转醒,探起身来,瞧见屏风后的人影,“涂苒,”他试探的说着她的名字,嗓音低沉略带犹疑。
那人未应。
他翻身坐起,在床边等了一会儿,无果。双手一撑站起来,他走过去低头瞧她,以及压在她胳膊下的日记本。
涂苒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他又低低的说了声:“涂苒。”仍是不应,他扯了薄毯过来披在她肩上,“这么坐着容易感冒。”
她终于抬起头,却轻轻推落身上的毯子,然后用手背抹了几下脸。
两人均是沉默。
涂苒站起身,越过陆程禹去拿衣物,背朝着他换上,待要走出去,被他一把抓住胳膊。陆程禹压着声音:“大半夜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涂苒回头看他:“没什么要说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话音未落,眼泪就涌上来,只好又用手背去擦。她胸口起伏,略站了会儿,甩开陆程禹的手,继续往外面走,一直走到大门口。
陆程禹问她:“你想怎么样?”
涂苒反问:“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不等他回答,也许根本就没有答案,她打开大门走出去。
陆程禹赶紧扯过外出的衣物换上,追出门跟着跑了几步,折回来翻出钱包和车钥匙,下了楼,就见她一路走得飞快,不多时到了小区门口。陆程禹跑去开车,转过花坛换挡的时候熄了火,打了两下才打着,等他开过去,涂苒已经坐进了出租车。
涂苒闷头坐在车里,报上地址,她不说话,司机也不吭声,直到快下车了,那司机才说:“咦,后面这车真怪啊,跟了咱们一路。”
涂苒付了钱,匆忙下车,跑去周小全家咚咚敲门,半天没人开门,接着敲。周小全在里面大叫:“谁啊,有病啊,深更半夜的,家里没人,有人也是死人。”
涂苒小声道:“快开门,是我。”他听见那人的脚步声跟着上了楼。
周小全刷的拉开门,瞪着她:“大姐,现在才四点啊,你跑这儿来干嘛?后面有鬼在追你?”
涂苒闯进去,反手就把门关上,不多时又听见人敲门,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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