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禹“嗯”了一声,没挪步,像是在寻思什么,有一会儿才说:“今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那些人你以后不用理。不过这事儿我也没处理好,当时确实不应该拦着你,没让你先走。我……”他几乎是有些艰难的再次开口,“我那会儿只是想着……不能让你走,因为……我不知道你又会跑到哪儿去,我怎么找你?”
涂苒抬头看了他一眼,陆程禹已经拉开门坐进车里,涂苒只得跟着上了车。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小石头也没醒,车里很安静。
一直到了岳母家楼下,陆程禹才说:“我得上去和妈谈谈。”
涂苒想了想:“她现在气头上,你还是不要上去了,她看见你指不定更生气。她要是又让我们离婚,我不能保证自己不会一口答应。是我对不起她,她这辈子都没这样受过气。”
陆程禹没说话。
涂苒下车抱孩子,小石头正是半梦半醒,挣了几下,哭了几声。
陆程禹说:“我送你们到门口。”
涂苒说:“真的不用,”又道,“我的包和小石头的奶瓶忘在那边了。”
陆程禹会意:“我现在过去拿,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涂苒抱孩子上楼,打开大门,却见王伟荔的卧室门关着,涂苒知道她不想见自己,只得喂饱孩子把他安置好了,再去厨房做晚饭。待一切准备妥当,天色渐晚,涂苒这才推门进去,喊王伟荔出来吃饭。王伟荔没理她,背对着门侧卧。
涂苒说:“妈,我知道您生气,可您也不能和自己身体过不去。等吃饱了,你再怎么打我骂我都行。”
王伟荔一骨碌爬起来,咬牙切齿道:“我打你骂你有什么用,我又不能让别人对你好点,”又点着她,“你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婚姻大事,不说媒妁之言吧,你至少也得两情相悦吧?”
涂苒低着头不做声。
王伟荔问她:“当时在那儿不好说,你现在老实跟我讲,你到底是喜欢人家儿子,还是冲着人家老头有钱去的?”
涂苒低声答:“冲钱去的。”
王伟荔气极,一个枕头扔过来:“我真是快被你气死,你弟的情况才好些,你又这么不让我省心。我,我有时候真想把你俩重新塞回肚子里,”她坐在床边又说,“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人家看不出来?人家老江湖,做了多少年生意了,没点道行怎么行?难怪你老公对你就那样,他又不是傻子,男人最忌讳这个,不说男人,女人还忌讳呢……你说说现在怎么办好吧,孩子都有了,这以后日子可怎么过?你爸以前是怎么教育你的?你怎么读个大学就变成这样,我当初就说,女孩子读那些书做什么,你见的人多了,心也花了。你这叫眼高手低,自己挖个坑自己跳。”
涂苒仍是说:“妈,吃饭吧。”
王伟荔骂骂咧咧地起身:“吃吃吃,吃了去死!”
不多时门铃响了,王伟荔问她:“谁呀?”
涂苒说:“陆程禹,我把包忘那边了,他给我拿过来。”
王伟荔端着饭碗进里屋:“你别让他进来,我不想见那小子。”
涂苒打开门,陆程禹正抱着一堆东西站门外,涂苒冲他摇了摇头,陆程禹说:“那我过两天再来。”
涂苒接过东西:“你别来了。”
陆程禹皱眉:“涂苒,我之前说那么多是白说的。”
涂苒无可奈何:“不是,我没其他意思,我这会儿脑袋里真觉得挺乱的。”
陆程禹低头想了想:“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想清楚?”他说,“这样,我给你打电话,你想清楚了可以跟我说。”
涂苒小声道:“我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我没想明白也不会接你的电话。”
陆程禹叹了口气:“那好,你打给我,”他补充道,“要是万一我没接,肯定是在给人做手术。”
涂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正要关门,又听他淡淡说了句:“反正,我等你电话。”
她轻轻合上门,靠在门板上发了会儿呆,听着他愈见愈远的脚步声,心里不知所想。
王伟荔端着饭碗边吃边从里屋走出来,横了她一眼,喝斥:“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吃饭!”作者有话要说:三月九日 更嗯,我看了大家的留言,至于怎么写才好,我觉得是各有好处吧。谢谢你们!
将错就错(五)
数天后,陆老爷子携孙慧国拜访涂家,明说是过来探望辛苦已久的亲家和孙子,至于暗里究竟为何,大伙儿都极其识相地并没将话挑得过于明白。
陆老爷子此行目标目的相当明确,态度诚心诚意乃至诚惶诚恐。他手里拎满了人参燕窝等保养品,人参据说是珍藏了有些年头的野生山参,燕窝是才托人从越南带回的芽庄洞燕。
孙慧国也一改往日的张扬跋扈,对王伟荔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笑语嫣然,偶尔王伟荔扔过来一明褒暗贬的话戳子,她也只当不明,忍气吞声笑笑就过了,整一个贤淑和蔼的一般老妪。不但如此,孙慧国还在涂家亲自下厨,把一早泡好的燕窝用小火炖了,亲手盛出来捧给亲家母,剩下的一蛊说是留给上班未归的儿媳妇。王伟荔自是觉着受用,而孙慧国也美其名曰不过是做个示范,这燕窝该怎么泡怎么去毛又要炖多久,并央了亲家母每日里炖给儿媳吃,还说估摸着这边吃得差不多了,再差人送来。
这一推一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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