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大力勒紧我,从喉咙里迸出声问,“什么叫放开你?!”
我愣住了,吞了口唾沫说:“松,松开你的手……”
“然后让你自己去死?”他冷笑,“你从来没想过我,是吧?你的脑子里所有的思维都围绕那个叫孟冬的男人,从来没分过一丝一毫给我,是吧?”
他的声音太过悲伤,我僵住身体,过了好一会,我不再挣扎,慢慢把手搭上他的肩膀,困难地说:“不是这样的,傅一睿,你对我很重要,你知道的。”
“什么程度的重要?”他反问,“眼睁睁看着你去死还得理解你的所作所为的知心好友?张旭冉,我多少知道你做事会超出常规,会走极端,但我没想过,你比我想的还要自私残忍!简直透顶的自私残忍!”
我哑然无声,在我陷入黑暗粘稠的绝望之时,我确实分不出余地来替他想想。
他抱紧我,头埋在我的肩窝处,哑着声说:“我小时候目睹过自己母亲自杀的场面,很小的时候,她吞安眠药,口吐白沫弄得床脏兮兮的,这样还不算,她一边抽搐着一边割自己的手腕,然后笑着跟我说打电话给爸爸,快点打。”
“我那个时候才十岁,我不知道一个女人陷入什么样的疯狂才会让自己的孩子亲眼看这样的场面,但我确实明白了一件事,她在把我推出她的世界,她根本不在乎你知道吗?她不管我是不是看到有心理阴影,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就此留下永生难忘的伤害,她完全不在乎,我的母亲,她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
他的声音略微哽咽,我觉得心脏像被刀凌迟一样,难过得不能自持,我反手抱住他,带着哭腔说:“我不是那样的……”
“你就是,你一样的残忍,自私自利,”他说,“你们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女人,我做得再多,做得再好,对你们来说都是毫无意义,你们根本不在乎,我爱不爱你们,对你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你们血管里留的都是冰渣子,冷漠自私,完全不在乎。”
我流下眼泪,摇头说:“你这么说对我不公平。”
“不公平?那你又何尝对我公平过?”他反问,“我守了你这么多年,你的心都在孟冬身上我无话可说,你一再逃避装傻我也无话可说,这都是我该的,从本质上讲,我对你的感情如何跟你确实没关系。但是张旭冉,你不能挑战我的底线,你不能让我看着你想死而什么也做不了……”
“这几天我是真的在想离开你,我感觉我受够了。让我再来一次,经历一次那种事,我扛不住,老实告诉你我扛不住。我能看着你不作为,按照你的愿望做你的好友,但我没那么伟大,我没办法接受那样一个事实,我投进去那么多心力呵护讨好照顾守候的人,随时有可能杀死自己而我无能为力。这种可能性太可怕,可怕到我想不再见你,不再管你。”
“但是,就在今天,我看到你抱着花傻兮兮的笑,我觉得不甘心,我想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怎么着也该试一次,也许你愿意把手交给我,也许你愿意相信我依赖我,让我拉你一把,旭冉,把手给我吧,”他抚摸着我的肩膀,慢慢向下,沿着胳膊握住我的手,哑声说,“把手给我,如果你有一点点在乎我,那我们就试试看,好不好?”
我无法自持地流泪,大概因为我太了解他,我知道他说出这番话有多不容易,我对他有感同身受的痛苦,所以他的话才会切中我心中最脆弱的部位。我在一瞬间几乎想要答应他,仅仅因为这份不容易,我舍不得伤害他,那种切肤之痛我不愿让他尝。但是,我张开嘴,我发现我无法就这么容易地将“好”这个字说出来,这个字仿佛重于千斤,而我现在状态很慌乱,任何决定,在这个时候做出的任何承诺,都未必是真实的,是郑重而有效的。
“好不好?”他把我的两只手重叠在自己掌心,低头看着我的手。
“我不知道……”我流着泪,诚实地说。
他叹了口气,松开我的手,重新拥我入怀,在我耳朵边上轻声问:“那换个问题,你有没有一点点在乎我。”
我点头。
“试试看吧。”他亲吻我的脸颊,炙热的呼吸喷到我的脸上,接着喟叹一声,哑声说:“试试看好不好?我不离开你,你也不离开我,我们在一起,不再一个人了,好不好?”
这句话太煽情,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吻上我的唇,轻轻点了一下,隔了不到两秒钟,又正儿八经地吻上去,他的吻太温柔,跟他的人完全不是一回事,像在触碰易碎的器皿,充满小心和谨慎。
吻过之后,他叹了口气,拿手胡乱在我脸上擦着,苦笑说,“不哭了,哭得真难看。”
“我,我没有你说的那么糟……”
“我知道,”他把我拥入怀中,拍着我的后背说,“别再吓唬我,你就是最好的。”
我仿佛回到孩童时代,靠在他胸前,揪着他的衬衫哭着说:“我没想好……”
“别想了,试试吧,这种事想太多了也没用。”他抱紧我,用下诊断的口气斩钉截铁地说:“就这么定了,试试看,我们一起。”
我还陷入这种软弱的境地抽泣时,手机忽然响了,傅一睿伸长胳膊,帮我把电话拿过来,接通了说:“喂?”
“哦,这是张旭冉的电话,她现在不太方便接听,您说。”他一手拍着我的背,一手拿着电话,声音已经恢复平日的冷淡,突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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