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的哭音:“别跟着我。”
李东扬听到后,下意识站起来:“怎么了?”
狄然进屋以后,李东扬不解地问陆川,“死个严磊她至于伤心成这样?”
陆川摇头:“她觉得因为那晚叫了外卖,那个送餐员才会出事。”
李东扬听完沉默好久:“她往自己头上乱扣什么屎盆子?”
陆川看了一眼钟:“已经六点了。”
正是清晨六点,天蒙蒙亮,外面起了浓雾,玻璃外空气中一片朦朦又潮湿的淡白色。
陆川若有所思:“严磊的死是个机会。”
李东扬揉着眉心,神情犹豫:“你的意思是……不行,这太冒险了。如果严磊是程耀杀的,他不可能没搜过严磊的身,物证后期多出一个u盘,但凡用脑子想想就知道怎么回事。程耀如果知道我们动过这个它……”
“如果程耀搜过严磊的身,他就该知道u盘不在严磊身上,那他没有死后分尸的动机,况且以严磊的死状,你觉得这会是程耀做的吗?”
“现在所有的推测都只是建立在主观的臆想上,我们甚至连严磊的尸体都没见过,你可以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说程耀不是凶手的理由,但是万一呢?万分之一的几率严磊是程耀杀的,我们这么做就是找死,我不怕死,你或许也不怕,但他如果对狄然下手呢,你想过吗?”李东扬蹙眉直视他,音量不由自主地提高了。
陆川把手心里的u盘扔到茶几中央:“程耀已经怀疑你了,不管是不是他杀的严磊,他早晚有一天会把注意力放过来,这东西留在手里烫不烫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和你一样担心狄然的安危,这件事做了或许会有风险,不做程耀也会找过来,你要因为害怕那万分之一的风险而让她处于更大的风险里,是吗?”
李东扬沉默了。
陆川淡淡地说:“我知道你害怕什么。”
李东扬不傻,他当然知道怎么做才是聪明的,他犹豫不定,只是像陆川说的那样——他在怕。
如果真的不巧,那“万分之一”的概率发生了,那他今天做下的事情就是亲手把他们和狄然推进火坑里的罪魁祸首。
这让人难以接受。
陆川沉默了一会,又把u盘收进手里,声音平稳:“我去。”
他起身换上鞋子,套上外套,看上去干脆利落,但他眉间阴郁的表情却显示出此刻他心里的不平静。
李东扬害怕的事情他同样也怕,但他能很好地掩饰住,机会稍纵即逝,容不得他们再犹豫,错过这一次,恐怕只能眼睁睁等着程耀找上门来。
“等等。”李东扬叫住他,“如果被程耀发现了,你打算怎么办?”
陆川很平静:“我担着就是。”
李东扬突然笑了,他点了根烟,吊儿郎当地叼在嘴里走过来,手伸进陆川兜里把u盘取了出来:“我去吧。”
两个人身高相仿,面对面站在张海峰家的防盗门口。
“我去更好办事,你说的对,相比较之下,这是最好的办法。”
李东扬的目光看向狄然刚刚进去的房间:“去哄哄她,别让她一根筋胡思乱想,这事我干不来,说不上两句就要吵架。”
“她昨天没吃饭,记得一会让她吃点东西,她这人口味重,爱吃咸爱吃辣,你记得不管买什么都让老板……”
“多加葱花,我知道。”陆川打断他,似乎不太喜欢从李东扬嘴里听到过多关于对狄然的关心。
李东扬手指捏着烟蒂,涩涩地笑了笑:“陆川,其实我挺欣赏你的,如果不是狄然喜欢你,我还真想和你交个朋友。”
☆☆☆
陆川端着早饭进屋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
清晨的太阳光芒不算闪耀,却已经照的客厅亮堂堂的。屋里狄然把深色厚重的窗帘拉上,昏暗无比,她抱着膝盖坐在墙边,蜷缩成一团,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安静地盯着地板的花纹发呆,这反而让陆川觉得心疼。
陆川关上房门,蹲到狄然身边的地板上,温柔地说:“地上凉。”
狄然不说话,眼睛不抬,像是没注意到他。
陆川不在意,自顾自地说:“吃点东西。”
狄然还是没反应,陆川固执地看着她:“吃东西。”
狄然过了好久,才小声说:“我不想吃。”
陆川抬手按开了他们头顶的小壁灯,暖黄色的光线把他脸颊线条明晰的棱角软化,他端起碗放到狄然手掌心:“我也没吃饭,我饿了,你喂我吧。”
狄然掰开他的手还回去,陆川却把手握得死死的:“那我也不吃了。”
狄然心情很差,忍不住带上了埋怨的腔音:“你干什么呀?”
陆川把碗放下,托起她的脸,认真地看她红通通的眼睛:“不理我,还不让我吃饭,是对我发脾气吗?”
“我没有。”
“你是不是怪我那天晚上非要吃蛋花粥?如果不是我要吃蛋花粥,那个人就不会死。”
“你胡说什么?”狄然生气地打掉陆川的手,“不吃蛋花粥也会吃别的,不是这个人也会是另一个,严磊他如果就是要杀人,你吃不吃蛋花粥根本不会改变什么。”
陆川刮刮她的下巴,反问:“那你吃不吃外卖就能改变什么?”
狄然一怔,大大的眼睛眨了几下,随即又扭过头去:“你别安慰我。”
“你不讲理。”陆川掐着她的耳垂,“自己不吃饭还不让我吃饭,乱发脾气不理我,还不准我安慰,想干什么?欠收拾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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