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没人要的孩子而已。
养父母没生弟弟的时候,对他也挺好,养母也曾经哄着他睡觉,还对他说,准备让他上学读书。
可是这一切的温暖,等弟弟出生,就都变了样。
父母亲只顾着疼爱弟弟,所有的家务活都丢给了景坚,后来弟弟满一百天了,看着特别可爱,母亲就再也没提过上学的事,让他专心在家照顾弟弟。
小时候,外面的孩子们打架打不过景坚的时候,就会骂他,管他叫野种,那个时候,母亲听到这种话,就会冲出去,用最恶毒的语言骂那些孩子。
可是弟弟出生之后,再有孩子骂这种话的时候,母亲也只是装着没听见,有时候还会跟着嫌恶地看他一眼。
村里的大婶大娘们,对他的态度也变了。
她们看他的眼神,总是蕴藏着说不出的怜悯,在他饿着肚子,从外面背着装满猪草的篮子,或背着高高的,几乎要把他掩盖住的一大捆柴禾回家的时候,村里的婶子大娘们,总会悄悄地塞给他半个粗面馒头,或一块煮熟的红薯。
“造孽啊,到底是有了亲的,就不疼这买来的孩子了啊!”
她们低声地叹息着。
慢慢地,景坚便知道了,他真的是买来的孩子,是野种。
随着弟弟长大,越来越可爱,景坚也很喜欢他,尽管家里和地里的活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做活儿的时候,还是成天把弟弟背在背上。
养母的态度却越来越糟,她经常在景坚做事不如她意的时候,对,他连打带骂,骂他野种,是没人要的死孩子。
甚至有的时候,景坚并没做错什么,只是养母心里不痛快,也会打骂他出气。
用木棒打,用皮鞭抽,用针插,用开水烫,几乎所有虐待孩子的手段,养母都在他身上用过。
至于挨骂就更不用说了,什么难听养母就骂景坚什么,骂得最多的,还是那句,亲生父母都不要你,二十块钱就把你卖了!
“……还白搭了我半袋粮食呢!”她恶毒地说。
养父是个憨厚老实的汉子,有时候听不下去,也会劝养母几句:“你何必呢,是你自己把他带回来的……”
这个时候,养父也会跟着景坚一起,挨一顿臭骂。
“说不定她是在骗你呢?”林子矜听到这儿,心疼地握住了景坚的手,插嘴说:“你怎么就相信他们呢?”
景坚看得出她的心疼,痛苦地摇摇头:“不是的,她没骗我。”
有一次,养母带着他和弟弟去市集,特意带他去了集上的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的院子很大,他们去的时候,院门大敞着,可以看见院子里有几只鸡在跑来跑去,还有一只卷着尾巴的大黄狗。
一个小女孩坐在院子里玩沙子,另一个男孩子撅着屁股,费力地提着一小桶水。
“看见没,这就是你亲妈家!人家日子可比咱家好,可人家就是不要你,把你卖给我们,人家又重新生了一个,还是个丫头片子!”
养母恶毒地说:“你说你有多差劲,多不吉利,你连个丫头片子都不如,人家把丫头片子留下,把你给卖了!”
那天她一路都在唠唠叨叨地骂,说什么老娘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会买下你这么个死崽子,将来还得给你娶媳妇之类的话。
而小小的景坚,却是咬着嘴唇,死死地看了那大门一眼,牢牢地记住了那家人的位置。
那里,是他亲爹亲娘的家。
是卖了他,又生了一个女孩子的家。
那个玩沙子的女孩子,是他的亲妹妹,那个提水的男孩子看着比他大一些,是他的亲哥哥。
原本他也可以有这样一个家,一个宽敞的院子,他可以帮着哥哥提水,陪着妹妹玩。
他力气很大,一次能提很大一桶水,他也很有耐心,一定能照顾好妹妹。
他可以一个人包揽所有的家务,只要他们把他留下,让他叫他们爹娘,让他有哥哥和妹妹。
可是没有,他们卖了他。
第三百四十章·双喜临门?
景坚站在院子里,身上的衣服冻成了冰块,他觉得他快要死了。
他忽然有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一直盘旋在他的内心深处,只是他从来没有敢于直视它。
他想,反正要死了,不如去问一问。
问一问吧?
问一问,他们为什么要把他卖掉,他们有没有后悔过?
如果他们愿意让他再次回到那个家里,他可以包揽所有的家务,他可以出去挣钱,把卖他的二十元钱挣回来,不,挣四十,五十,一百元钱,挣很多很多钱。
把卖他的二十块钱还给养父母,他自己留在亲生父母身边,照顾他们,孝敬他们,给他们养老送终。
他行的,他一定能做到!
于是,在初冬寒冷的夜里,孩子穿着冻得发硬的棉袄,摸着黑跑了十几里地,找到了那对亲生父母的家。
他的养父当天不在家,养母早已忘了还在院子里罚站的景坚,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这个举动,才让景坚没有被冻死在院子里。
景坚到镇上的时候,正是晨光微熹,东方露出一线鱼肚白,天边有几朵彩霞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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