瘩,又撕了块布片子把疙瘩一裹,瞧着愣不拎青的还有那么点意思,她本来还想找根长绳子拴在上头垂在脑袋后面,因为看电视里这么弄着还挺帅,但愣是没找着这么一根,后来也就作罢了。
觉着差不多了趴河边上一照,倒也有几分英俊小生的意思,但不是孤身仗剑走天涯的那种,而是枪打出头鸟那种,俗称活不过两集。
最后一咬牙,伸手往河底一捞,抓出来一把淤泥,看起来红汪汪的滑不留手,陆慈瞧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就着手就往脸上抹,边抹边道:“天然海藻面膜,抗皱美白又祛斑哟。”
……
在这茫茫不知何处的广袤原野上,河道像经络一样交错分布其上,如血的夕阳之中,偶有几处硝烟弥漫而起,直冲天际。
一个略显萧索的身影踽踽独行,风带起一片衣角,露出里面一截深蓝的牛仔。
陆慈从小河的上游绕过去,依着那女官的话一路往东走。
夕阳在身后映得一片火红,她杵着半截青铜棍,深一脚浅一脚,像一只蜗牛,缓慢但是恒定。
这棍子比她还要高一头,别看没有多粗,但是还挺有分量的,可见那个时代的人做东西一点也不会掺假,这样不好,不好。
虽然重是重了点,但是陆慈拿了一路也没舍得扔,好歹这是青铜器啊,正宗先秦时期的青铜器啊!
在现代别说摸了,见也没见过吧。
这是她经过某处“事故现场”捡到的,棍子本来不是棍子,顶头断了一截,连的是一个刀,断刀当时就在棍子旁边,而陆慈选择了棍子没有选刀那是有考量的。
首先一个是她再也拿不动别的了,虽然那把刀跟着棍子比起来没什么,但这刀就好比压倒骆驼的那根稻草,好比压垮桥梁的那根羽毛。
另一个就是,棍子的好处比刀大,至少陆慈是这么想的,因为它足够长,这一路下来吃树上的果子全靠了它,陆慈压根儿没指望可以吃兔子。
关键是还可以打草惊蛇,这一路走过来,那草一截比一截高,一丛比一丛密,虽然时至秋季,但是蛇虫出没还是很多的,这棍子拿在手上,一棒子呼出去,那跟清场的效果差不多了。
这一路能平安走过来,棍子功不可没!
现在绕过了小河,再走几步路就是一片树林,藤缠蔓绕的,跟原始森林差不多了。
陆慈走到树林边上,看着里面因为树冠的茂密而显得有些暗黑的景象,一时有些迟疑。
其实她心里清楚,这个世界最危险的还是人,从昨天到了这地方,一路穿过大草地,那算得上是最提心吊胆的一条路了。
因为草地平坦无遮,一旦被什么匪徒什么散兵游勇发现了,根本没有地方可躲,陆慈可不指望自己两条小细腿跑过人家大长腿。
相对草地,树林简直就好上太多了,不说那复杂的地势,那一棵棵参天巨木就是天然的障碍,不管是躲到树后还是爬到树上去,那都比在草地上趴着强,虽然爬树可能有些困难。
但是陆慈迟疑了,此时太阳已经西斜,估摸着下午四五点钟了,虽然外头看起来还亮堂堂的,但是树林子里面已经有些黑黢黢了,有些老树伸着个枝干看起来鬼鬼祟祟,像是随时要变身暴走一样。
陆慈从会走路开始就会打架了,到八岁那年被陆老爷子领走,跟着陆老爷子学医治病救人,现在又来到这么个地方,把头十八年没见过的死人全都见了,算起来倒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架不住陆慈怕黑。
这个毛病陆慈没好意思跟任何人说过,毕竟一个连见了死人骨头架子都安之若素的人,居然还会怕黑。
这就好比一米九的壮汉害怕蟑螂一样。
但是也没谁规定一米九的壮汉不能怕蟑螂,现在不是讲究天赋人权,人人平等么。
再说这怕黑也不是个病,哪能开副药就可以吃好呢,不然陆慈早吃了。
怕黑,对陆慈来说,那是无解的难题。
虽然有句诗说得很好,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但还有句诗说的,不是每个黑暗,都有那么的完美。
陆慈几乎可以肯定,这么走进去,纵使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也不太容易看见光明。
眼下摆在面前的问题就是进,还是不进。
这就好比莎士比亚说哈姆雷特说过,活着,还是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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