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发生那么大的变化,即便这样,我还是期待他的打搅。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打搅”迟未现身,我只能安慰自己,那其实算不上承诺,只是他刚好闲下来时的又一个恶作剧。
失落是难免的,但我也没那么伤心,也许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他对我的若即若离,潜意识里不再怀揣他有一天会爱上我的幻想,渐渐的,被他激起的那点心烦意乱也散了。时间滑进六月,天气越来越热,人极易犯困,总是昏昏沉沉,睡不够,倒也很好地让我没精力想起他来。
这天下午,我跟客户在网上聊了大半个小时,结束时,头晕眼花,肩膀刺痛。我闭上眼,抬手轻轻按压肩膀,等那股针刺感缓过去,才站起来,走到玻璃幕墙前,俯瞰楼外的街景。
公司租了这座市中心大厦的十一层,其实这个高度不算高,但向下望去,仍然会产生微微的晕眩感。从我的位置远眺,太阳刚好擦着远处一栋灰色大楼顶端的一个角上,很遥远。几朵蓝灰云朵懒懒移动着,在红色发光体四周来回游走,光线时隐时现,透着让人压抑的瑰丽色彩。
桌上的手机响起,我扭过脖子,看向身后,瞄到亮在屏幕上的名字,长叹吐气,才伸长手臂弯腰拿过来,按下接听键。
一看到“汝老师”三个字,就让我想起那天的乌龙相亲,满心尴尬,也不大愿意和他打交道。所以当他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想再次购买我们的产品新建凉亭时,他的“不计前嫌”让我晕乎乎的神经随之清醒,继而为自己的小气羞愧不已,他跟我约好在学校见面的时间,就利落挂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我去跟柯梁爱汇报了这个好消息,她听过以后,不怀好意地揶揄我:“看来这个汝老师对你不一般呐,电话直接打给你,都没我这个老板什么事了。”
我无奈抚额:“别一遇上男人,就把我们的关系想得那么不堪。”
“阿媚,我可是为你着想啊,现在好男人少,打着灯笼也难找,你当然得多留点心,仔细找找,多看看。”
“你以为找男朋友就跟菜市场买菜似的,货比三家挑挑拣拣啊。”我哭笑不得地说。
她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觉得这话在理啊,你这觉悟还蛮高的嘛,一语道破天机。”
我懒得再跟她继续争论,摆摆手:“行了,别操心我的这些事了。我得走了,约好四点见的。”
“去吧去吧,见完了直接下班吧,说不定还能有个约会。”
我直接带上门,把她的絮叨关在身后。
我像上次一样,步行过去。此时,太阳大半都被已经转黑的厚云掩盖,光线不强,天气却实在闷热难耐,远方隐隐传来滚滚雷声,一场大雨似乎随时会来冲刷这座城市,我不由加快脚下的步子。
到了学校门口,汝老师已经等在那里,见到我,热情地迎上来,他的额上汗津津的,似乎等了有一会儿了,这让我的负疚感成倍加深。我随他往里走,不大好意思地笑了:“汝老师,很高兴你们再次选择我们的产品。”
他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酒经理,我们没必要这么客套吧,还是说你不愿意拿我当朋友?”
他的话再次让我为自己的小肚鸡肠汗颜:“汝老师,叫我阿媚吧,如果你也真把我当朋友的话。”
“那……阿媚,希望你接受我的道歉,那天,是我失礼了。”他一脸认真地说。
我无奈笑了:“汝老师,别这么说,否则我都要负疚死了。那些都过去了,眼下还是你们的凉亭比较重要。”
他也笑起来:“也对也对。”
凉亭策划建在篮球场旁边的草坪,靠近西面的小树林,中间一大块草皮只剩下光秃湿润的泥土地,看着十分突兀,甚至透出一丝被摧毁后的苍凉感。
同在的还有设计的负责人,我们认真交换彼此的意见后,在匹配产品的颜色、规格和种类上,基本达成一致,剩下的购买细节再找时间敲定即可。
旁边的篮球场上,有男生在打篮球,围观的人不多,大多是三三两两坐在铁丝网前的石阶上闲聊的女生,她们并没有像一般电视剧或言情小说里描述的那样,抱着男生的衣服,拿着矿泉水等候,为自己心仪的男生喊加油。纵然缺少女生的欢呼,男生们的热情却并受到影响,他们动作敏捷地跳起来抢球、拍球和投篮,年轻而有拼劲。某个瘦高的身影一气呵成投进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同队队友一一跟他击掌叫好。这样的青春肆意张扬,我也不禁有点受触动了。
“阿媚,我送你到校门口。”汝老师一边说这话,一边抬起胳膊示意我先迈步,我没法拂他的好意,只能说声谢谢,算是默认。
路过篮球场,他突然开口,略带感慨地对我回忆:“学生时期,我也喜欢打篮球,但那时我个子矮,大家都不愿意让我上场。”
我正想着该怎么接话,那个高瘦的身影突然向我的方向看过来,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滑稽笑容,我转过头,当作没看到,汝老师见我不说话,唤了我一声:“阿媚?”
我笑了笑:“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好像没有什么热衷的运动,天气凉快的时候,一到体育课,我就一个人围着足球场一圈一圈地散步,要是遇上严冬和酷夏,我要么去食堂的小卖部喝饮料,要么就窝在教室自习。我们的体育老师很少管我们,每学期组织一次八百米考试外,其余时候都让我们自由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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