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回头看,他没有追来。她化了原形上岸,手里拿着它的三叉戟,钢刃磨的锋利无比,闪着乌亮亮的光,沿着手柄一串宝石,每一颗都是天山地下罕有的奇珍。她心里赞道,漂亮漂亮,无论是这宝物,还是这次的偷窃行动。
她费了半天劲把最大的一枚绿色的宝石撬下来留给自己,然后把这件好家伙特价出售。
可是她打错了算盘,海皇的武器谁敢买呢?
贪婪的印度王在她献的宝物前看直了眼睛,要用一座城,一个宫殿和100个什么舞都会跳,什么歌都会唱的阉人来交换。买卖就要做成的当儿,他的巫师占了星相告诉他,这还了得,这是海皇的武器,要是不想水淹全国,最好敬而远之。她在下面恨的牙根痒痒的,抬头对那老巫师显了一个凶相,他吓破了胆子。
这件事情被写在《梨俱吠陀》里:女妖兜售有孽缘的珍宝给王,巫师劝阻,女妖作法害死了他。后来印度全景刮了三天大风。对,她就这么点儿能耐。
印度王都买不起,这三叉戟只好留在她手里。
事情又过了凡人的好多年,神仙的几十天。
有信传来:“撒丁岛有神仙的聚会,有一些比赛和游艺项目,请诸神踊跃报名。”
她后来知道,对比之后的历史,这是个难得的平静的好时节。
天上,海中还有冥界那些法力无边的三兄弟还很年轻,对权力和领土没有那么强烈的yù_wàng,没有互相发动攻击;人类对神的流氓性知识在怀疑的阶段,还没有确定;海伦的美貌没有被发现;没有战争,无风无浪。
不管是奥林匹斯山还是撒丁岛都安宁又热闹。
她报名了游泳项目,拿到比赛的规程才发现除了不可以食用有兴奋作用的草药之外,还不可以变化,要用真身竞赛。
她在宴会厅外的亭台里见到波塞冬率党羽过来。
同伴说:“低头,低头。是海皇过来了。”
都是年轻的神,因为他的母亲是瑞亚,姥姥是盖亚,因为他法力高,因为他脾气大,因为统管海洋,她就得跟他低头?她就不。什么海皇,三叉戟还不是被她轻而易举的给抢走了?
她心里认定他认不出来自己就是那条海豚,便直着脖子看他。要看仔细,海里面的和阳光下的,波塞冬的脸是不一样的。多了些真实的颜色。很生动。跟身边的随从说话的时候,总有点笑意在嘴角。
喜欢变成海马的同伴低着头,在下面对她说:“他会把你变成烤鱼的。”
波塞冬渐渐走近了。
她还是没动,没低头。
他看着她,看着这个唯一不行礼的女人,他不再说话了,在她面前停下脚步。他和她之间隔着几个含胸行礼的家伙,她心里想:让他们以后在海里变成虾。
他看着她,想了半天,似乎不知道跟一个地位低下的小神仙应当怎么讲话:“这个没礼貌的,你叫什么?”
“安菲,安菲特利特。”
因为参加撒丁岛游戏比赛的选手太多,比赛要有三轮预赛才能最终决出八名选手参加决赛。第一名的奖品是巨钻一颗,能把海底照得通亮,她为此有了巨大的动力,在比赛中奋力拼搏,结果第一轮就惨遭淘汰。
海马说:“还以为你是高手。”
她闷闷地说道:“高手也有失手的时候啊。”
自己的心里其实也迟疑:难道我并不像自己想象的游得那样快?我可是偷了海皇的三叉戟跑出来的啊。他们热闹的时候,败军之将安菲特利特垂头丧气地离开撒丁岛,还在琢磨刚才的那枚耀眼的钻石,它像颗眼泪,可是谁的眼泪能那么大,那么漂亮呢?让人神往。
她独自一人在海里慢慢地游戏,忽上忽下,漫无目的。不远的地方忽然有暗幽幽的银光闪耀,她循光游去,在海贝堆里居然发现那颗钻石。
那个年代,他们都单纯。陆地上的猎人们还不会布陷阱,没有寓言这个东西,很多道理小神仙不懂。好宝贝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明晃晃地摆在我眼前?
安菲看看四处无人,便伸手去拿它,揣在怀里。纵身一跃,刚刚浮到海面上要逃离现场,仰头一看,被卫城的士兵抓了个正着。人赃俱获。
那惹祸的漂亮的石头被夺走,她被囚在酷热的沙牢里,连水都喝不到。身体一点点地脱水,打蔫儿,却死不了。这样看,神没有凡人好。
来看她的人居然是波塞冬。
他用食指勾着她的下巴把她小小的漂亮的脸孔抬起来,他的样子又轻佻又得意:“这回知道我是谁吗?还不问好?”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
“还敢跑?你这个小贼。”
“那个石头,是我拾到的。”
“你偷到的。”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他看着安菲,“这是最卑鄙危险的行为。你往铁窗外面看过没有?那个家伙,叫普罗米修斯,他为什么被吊在山岬上,每天还有苍鹰啄食他的肝脏?因为他偷了火。”
她知道的,那是很恐怖的景象。但他是个好汉,肝脏被吃掉了还能自己挣扎着长回来。
“你能吗?”他看看她,“你的身体很漂亮,你要是被吞掉内脏还能自己修复吗?我们选一下从哪里开始,你的肝,你的胃,还是你的心?哎你有没有心?”他说着说着都要笑出声来。
刚听到这些,她都觉得内脏疼了。这个酷刑她是断然受不了的,还不如……
安菲一招头,很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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