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递上的银针,向着合谷穴扎了下去。箫剑作为配合,捏起银针扎了景娴的膻中穴。
岳清施针之余,余光看着箫剑,轻轻颔首。她连施三针,额头渐渐渗出了汗珠。最后一针该扎在独阴穴,她右手捏起银针,抖了一下。
箫剑关切道:“师父,最后一针,不如由徒儿……”
岳清摇了摇头,说道:“你师父还未老眼昏花,拿捏得准。”而后坐到了床尾,对准独阴穴,一点点将银针送了进去。片刻过后,她直起身子,对着站在一旁的收生嬷嬷说道:“你是接生婆吧?过来守着吧……”而后净了手,重又坐回到圆凳上,号着景娴的脉。
却见景娴的身子不再紧绷,蹙紧的眉头也渐渐展开。片刻后,只听收生嬷嬷说道:“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小格格!”
那孩子哭声甚弱,比之永璂出生时,小了一圈不止。乾隆接过婴孩儿,眼眶渐红,他和景娴的女儿,终究是挺过来了。他将那孩子搁在景娴怀里,柔声道:“景娴,快看我们的女儿……”
景娴试图睁开眼睛,却是徒劳,终是侧过头晕了过去。
岳清吩咐道:“箫剑,快去看看固本止崩汤熬好了没有!”
箫剑称是,小跑出门。
岳清对着乾隆道:“皇上,岳清可保皇后娘娘平安。可这孩子……”她心中稍有不忍,“恕岳清直言,只能听天意,看造化。”
乾隆重又将那孩子抱入怀中,又黑又皱的一个婴儿,他说道:“朕信你会全力救治,也相信,大清朝的五公主不会薄命。”
岳清心中叹了口气。
箫剑端了固本止崩汤进内殿,岳清吩咐道:“强灌下去,省着一会儿麻烦。”
箫剑看了一眼乾隆神色,后者眉头紧蹙看着躺在床上的景娴,根本无暇他顾。
☆、静夜
月挂中天,月华门值房内,岳清闭上双眼,晃动着脑袋。孙璟关切道:“若是累了,歇一歇。”
岳清瞪了他一眼,看着箫剑,问道:“后宫那位主子娘娘发作时,你跑到哪里去了?若非救治过迟,也不致催产。”
箫剑心中委屈,说道:“若非被太后囚禁,这两日不能看诊,依徒儿的本事,皇后娘娘不会出意外。”
“你倒是大言不惭!”岳清听见箫剑被囚,并未表露出关切,继续训斥道,“你该知道她气虚体寒,为何不调理?”
箫剑很是无奈:“师父,你信不信,若是换做你是我,遇到如此不听话的病人,早出宫去了。”
岳清深知箫剑脾性,摇了摇头,却也笑了出来,终是问道:“你如何会被囚?”
“当真是病人大如天……”箫剑很是无奈,“师父您终于醒得徒儿也是需要被关心的。”
岳清抱臂胸前,问道:“说是不说?”
箫剑耸了耸肩,蹙眉道:“想必,是那半块玉佩之故。”
岳清叹了口气,问道:“你故意为之?”
箫剑撇了撇嘴,终究笑了:“师父就是师父,徒儿甘拜下风。”
岳清继续问道:“铤而走险,何苦来哉?”
“虽说会连累晴儿……”箫剑凝眉道,“今日之前,我本以为若非如此,这件事将永无终结之日。却谁知……”隔墙有耳,他点到即止。
岳清轻轻颔首,而后道:“晴儿为你所累,不去救她出来?”
箫剑道:“晴儿毕竟是太后教养长大,若是我估计不错,太后无论如何也会不舍。”
岳清轻哼一声道:“难为你还能如此冷静分析。”
箫剑一摊手道:“徒弟江湖上还有朋友,若是事情不能如愿……”他冷冷一笑道,“不过继续仗剑天涯而已,又能如何呢。”
岳清轻轻点头,看着被她晾在一旁的孙璟,问道:“你呢?宫廷可待够了?”
孙璟本是一脸落寞,听见岳清主动和自己说话,立时来了精神:“只要清妹一句话,孙璟即刻辞官。”
“呦……”岳清戏谑道,“当年你削尖了脑袋钻进太医院,今儿个怎么学乖了?”
孙璟道:“夫人,凡人大都如此,尚未得到之时,心中渴望至极,得到后,方知哪个更好。孙璟自问,并不如夫人活得洒脱。”
岳清轻哼一声,不再理他。
箫剑看着眼前二人,摇头轻笑,而后推门出屋。理智上,他相信晴儿不会有事,可情感上,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思念’二字本就无法克制。
寿康门前,他跃身而起。寿康宫不大,想找到晴儿并不难,在他揭开第四块瓦片的时候,终于见到了跪着的晴儿。他跳将下来,推门而入。
晴儿很是警醒,回过头问道:“谁?”
箫剑眼中含笑,看着晴儿,柔声道:“你此刻最想见到的人。”
晴儿又是惊诧又是高兴,本想站起身,却因跪了太久,膝盖酸痛。箫剑快步上前,揽住了晴儿,扶着她落座后,替她检查膝盖伤势,问道:“你到底跪了多久?”
晴儿含笑回道:“我没事儿……”
箫剑责备道:“怎样才算有事?”他半跪着,右手托起晴儿的右小腿,左手轻揉她膝盖,跟着道,“是我不好,我该早些来找你。太后忒也……”
“太后没错……”晴儿蹙眉道,“是晴儿辜负了她老人家的期望。”
“这话从何说起?”箫剑心中不解,气道,“不若我即刻带你出宫,再不受气了。”
晴儿轻轻摇头道:“你又说气话。”
箫剑叹了口气,又笑了,轻揉她左腿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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