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伸手将她的头一把推开。
滕“臭死了。”他眼皮没抬。
自飒慢慢的眨着眼睛,抓了抓脖子,好像起了疙瘩,痒——这么好的酒,喝了也会过敏?
她掀开毛毯,摇摇晃晃的,从浴缸里爬出来。四处都是硬硬的,睡的她全身像被打了石膏。她差点儿跌在地上,佟铁河伸手,扶了她一下。自飒站稳,光光的双脚踩在地上,抬眼看着镜子——黑色的丝袜,破了一只洞,露出膝盖来;短裤卷着;上身,细细的吊带衫……她歪着头,看着佟铁河,“喂!”
佟铁河站起来。
自飒抓着头发,“口渴。”她闷声说。
铁河看着她,“那就出来吧。”他把药箱丢在一边,径自出了卫生间。他走出卧室的时候,蹭到到一个东西。他站住了。
是自端抱着回来的teddy熊。
只是停了停。他没有弯腰去捡。越过去,走到饮水机那里,拿了一只玻璃杯。盛了一杯冷水。他一口气喝了下去。
要是她在,给他盛的水,不会是这个温度。这么凉。让他的胃,在冷水落肚后,体味冰刺的感觉。
他回了下头,看到自飒捡起了那只teddy熊。她已经套上了毛衣 ——她的酒实在是喝了不少。她喝了酒,会出很多汗,会手舞足蹈……然后会吐在衣柜里。衣柜,要不就是人家昂贵的衣服——他另拿了只玻璃杯,盛了冷水给她。
自飒没接水杯,她提着那个熊,“这是怎么回事?”
她脑子渐渐清醒。
只是下意识的,环视四周。
她走过来,把水杯拿在手里,忽然的贴在脑门儿上,冰一下……
她能记得的模糊的片段,就是他凶狠而灼热的气息……她打了寒战。
“铁子,你别告诉我……”她脑子里闪过可怕的念头。
佟铁河继续喝着水……
她坐在他身边,混乱而忧伤,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的眼睛,突然间挑动了他心湖的波,那涟漪一起,淹没了他。
她问,自端看没看过你这副样子?
什么样子?
他还有什么样子,没有在自端面前展示过呢?他想着。这么久了,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了……他一边喝酒,一边想着,他给自己营造了这样的私密空间,偶尔,消磨一下时光,清净一下头脑,他一个人坐在酒窖里的时候,甚至能听得到酒桶里的气泡那细微的爆开声音。
自端是进来过的。只有那一次。
那天晚上他心烦。因为故园的项目,有个环节上出了点儿毛病。他进去只一会儿,拿了一瓶酒,刚要出去,就看到她出现在门外,拿着电话,翘着脚,仰着下巴,越过那磨砂玻璃,在透明处,对着他比划,是妈妈的……他拎着酒瓶,看着她。因为跑动,她面颊绯红,微微喘息,听不到她说话的声音,可是再急的话,她也是柔声细气的说……他把门开了。
“妈妈电话……”她把电话递给他,等着他出来。
他接过电话,对着电话里说:“妈,我这会儿忙着,等下给您打回去。”他按掉了电话。看着她在门口站着。
“你忙就……”她话没说完,他伸手拉了她一下。
门在她身后阖上。
她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里面。她有点儿局促。空间一闭塞,光线暗淡,又极安静,很容易让她局促不安。
“我是不是……”她看着那显示湿度和温度的数字,“我先出去吧。”
他从酒柜里往外选着酒,拿出一瓶,往木条桌上放一瓶,看她一眼——她应该是觉得有点儿冷。她穿的少了点儿,一条烟色的丝质裙子,从下往上,颜色渐浅,像一股烟升腾起来,衬着她肌肤越发白皙——她抚了一下手臂。
“等一下,帮我个忙。”他指着那张木制的高脚凳,她坐下来。裙子本来齐着膝,她一坐下,收上去一大截儿。她立即发现了,烫到一样,从凳子上下来。脸立即就红了。抿了下唇,才又坐下,只是半站半坐。他只瞄了她一眼。
他拿了玻璃杯来,每一瓶都倒了浅浅的一点儿。六杯。
她看着。
“选出你最喜欢的一款。”他站在她侧。很近。她应该是刚刚洗过澡,肌肤似是挂了一层水膜一样的润。只有淡淡的香皂味。他慢慢熟悉起来的那款味道。
“就帮这个忙?”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似乎是觉得他站的有点儿近,她身子稍稍往旁边移了一点,想要不着痕迹。
“嗯。”他很郑重。她看着他脸上的神色。
他一早看出她的意图来,只纹丝不动——她那酒量,就是飒飒说的,听见酒字就要醉的……他催促。
她似乎是觉得,不帮他这个忙,今天是不能早些出去了。
他给她在手边放了一杯清水。
她看着,从左手边第一杯拿起,“只要选我最喜欢的?”她问。
“嗯。”
“不需要说理由吧?那我说不清楚的……”她将酒杯凑近了唇边,后半句那声音经过酒杯内的回旋再传出来,有点儿变化,听起来瓮声瓮气的。
他绷着脸上的表情,点头。说,喜欢还需要什么理由。
她只是轻轻的抿了一点点。舌尖轻舔唇角。粉粉的唇,粉粉的舌尖,暗红的一点酒液……她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的。然后,她喝了一口清水。轻轻的皱了一下鼻子。接着拿起另一杯。其实只有一小口,她脸上便开始红了。
到最后一种的时候,她粉唇一嘟,嘟哝了一句什么才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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