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今年加薪的老板重新回归岗位不久,她更要恪尽职守。陈品臻站起来,理好案头的文件,敲开老板办公室的门。
老板一手正在签字,一手轻轻摇着婴儿车。
“这里是新项目组刚交的文件。”陈品臻看向躺在婴儿车里正东张西望的小家伙,小家伙也看到了陈品臻,咧开小嘴朝着她咯咯笑起来。这小家伙最好看的就是笑容,有特别大特别大的吸引力。她忍不住伸出手朝小家伙摇了摇,小家伙竟把双手伸向她,热情地要抱抱。若非老板就在面前,她可能会扑上去狠狠亲吻小家伙的苹果脸。
陈品臻不停命令自己淡定再淡定,回归到工作频率后,才灵活起来,“您还有时间把文件看完吗?”
果然,她的老板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来不及了。”又补充提醒了一句,“以后六点后尽量别安排会议了。”
陈品臻记住了,阔别一年的老板已经改了没有日夜的作息习惯,以后应该会准时下班。她笑着说:“要去球球妈妈下班对吧?”
她的老板也抬头笑起来,他一笑,嘴唇这块儿和他的小女儿极像,让陈品臻不由感叹遗传的强大。
陈品臻临走出办公室前,看到老板已经把小家伙从婴儿车里抱了出来。那一丁点小的机灵鬼,嘟起红润润的小嘴,朝她的爸爸脸颊上送过去。
小头发小皮肤小嘴唇,黑的黑白的白红的红。陈品臻不由艳羡。
这样的小家伙,她的爸爸才会根本舍不得离开她一会儿。譬如今朝,她的爸爸下午有个会议,但是仍然火速开完了会,再亲自带她去医院做例行体检,然后又把她带回公司再把没签完的文件签完。
哎,也是有原因的呀!这样好玩又可爱的一个小家伙。
抢来抱抢来抱,陈品臻一边动手整理自己的文件,一边想。好想抱好想抱。她又在想。可惜老板的女儿她实在不敢下手。她沮丧。
手机铃声响起来,她一看,母上大人。
母上大人最近给她电话永远只有一件事情。
“臻臻,今年中秋节能多带个人回来不?”
这个问题已经轰炸了她八百遍。
陈品臻想了想,把手机搁着让它自己响。
“哟,这么不孝啊?咱妈的手机都不接。”
陈品臻一个白眼飞过去,“周小姐今晚回上海,你竟然这么闲?”
言楷把“周小姐”三个字在脑子里回了一回,才反应过来陈品臻提的是周潇。
去年他为周潇的新片约奔前忙后,间接让老板的太太受了点罪。为这宗事,老板差点没拆了他的骨头,搞得公司一干人等都以为他为了小明星假公济私。假公济私这事情,言楷承认不假,那是他的表妹,姨妈有求于他,他抹不开面子拒绝。
言楷这个人,从小专和人对着干,谁的话都不进耳朵,长大后反而处处体谅着身边的人,变作最能讲话的老好人。
陈品臻从来对他的印象不好,他知道。
他们头一回见面,是在高一吧?那日子虽然久远,但是言楷记得很清楚。
陈品臻高一第一年就是数学课代表,做数学题很猛,华罗庚金杯赛题选里的题目做得就跟吃大白菜似的容易。
言楷是被在华亭路卖服装的老妈往学校塞了钱,用中专的分数,勉强在这所中学借读。
于他来讲,借读是真的借读,平时不肯在这优等生如云的学校里变成三等公民,不如跟着光头等人在虹口做扛把子。他这个人素来闲散,没什么当老大的本领,就是喜欢跟着这些人一起打打架逛逛马路出出风头,发发心头的少年古惑仔气性。
可是光头最近混得不大好,打架输给了邻居于直,然后居然搬家去了杭州。他们这帮昔日的扛把子顿时群龙无首,被一众老流氓欺负了好几回。从小就跟着做生意的老妈学了一手斡旋之道的言楷给兄弟们出了个点子,他旷了几回课数学课,带着兄弟们和很有背景的于直谈判,让于直来做他们的老大。于直还真的就同意了。
也就旷了这几回课,言楷就被陈品臻小报告打到了班主任那儿。班主任再把小报告打到了他那当老板当得虎虎生风的老妈那儿,她老妈一顿鸡毛掸子抽好他,就要拿着菜刀抹脖子威胁。
他老妈的厉害,让他们家留不住他爸,也吓得住他。之后言楷再也不旷数学课了,但也没好好听课,光在课堂上研究棋谱。又被陈品臻发现,陈品臻批评他不务正业。
言楷反唇相讥:“要你管?你务正业?”
陈品臻就坐在他的前排,能就近监视到他的一举一动,这点他觉得顶烦。尤其她还尖酸刻薄,对他的反唇相讥能有力打击:“咱们学校上数学课研究棋谱的大多智商150,都是进哈佛剑桥的料,你是什么料啊?”
言楷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是川崎调料也挨不着你这个八婆。”
把陈品臻给气的甩了辫子就转头。
她的辫子很长,用力一甩,就抽到他的面颊上,赛过抽耳光。言楷抓起铅笔盒就做个要往上砸的姿势。也就摆个姿势,他不会真的抽女生,这要让于直他们知道了,是会被笑话的。他们会说:“你就这点出息,跟个丫头折腾什么呀?”
言楷撇撇嘴,想想也是。
有一回,于直刚和虹口那边的人刚打了一架,跑来学校找不敢翘数学课的言楷。言楷在第二堂音乐课上,带着于直跑去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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