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尝试尝试,我出差若是路途不远都是坐汽车去的,远了才坐火车。”浅深一手支着额头,额发被吹得乱飞,她也不恼照样闭目养神。
辛梓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抖,侧过头朝浅深看去,她正舒服地吹着风,面上一片柔和。对于她刚才的话他是不解的,总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梁浅深早就习惯坐公共汽车,若非她亲口说他定是不信。
她没有察觉到他在看她,辛梓收回目光微微蹙了眉也不再说话,专心开着车把她送到汽车站。见她没反应,轻推了她一把才发现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浅深打了个哈欠,迷茫地看着外头,辨认了会才意识到这儿是车站。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下,她提着包走下了车。
“走了。”不多说一句,她转身朝着车站走去。
辛梓坐在车里望着她高挑的背影,心头忽然窜起一种莫名不安情绪。
“浅深。”
他下车唤住她,可等她回头,他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路上小心。”
最后,只说出这么一句。
他看到她不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挥了挥手快步走进车站大门,一会儿便消失了踪影。
梁浅深把旅行袋中的一个小包拿出,这个是要随身带的,然后把大袋子放到头顶上的行李架。寻了自己的位子坐下,旁边的座位是一个中年男子,他朝她点点头,她也回应了下,然后两个人一个睡起觉来,一个塞着mp3听歌。
这段路不算长,两个小时就到了,因为是相邻的两个城市,她的当事人也就是被害人的家人找到了他们事务所,指明要她打这场官司。浅深对于各种案子也说不上什么最拿手,因为都差不多,可是,在事务所里□这类的案子确实是她最厉害,也许是因为当初读研的时候这类案子是她研究的方向。所以,出师之后打了几起这方面的案子,便也小有名气起来。
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路程过了大半,这车看上去虽然挺破,开起来也还算是平稳。车内非常安静,好些人已经昏昏睡去,而她身旁的人早已睡着,不时传来呼噜声,可怜浅深想睡也睡不着,她苦闷地看窗外不怎么美丽的风景。手机震动了下,浅深拿出来一看,是景然:你出差了吗?这次去……
她还没看完,车身猛地一震,根本不给人留思考的时间,浅深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颠的倒了个个,电光火石之间,浅深猛然意识到——要翻车了。不出三秒,车子重重地撞上旁边围栏,尖锐的摩擦声像是死神的叫嚣,慌乱中浅深反倒镇定下来,她非常庆幸三点:一,车子是往右倾去的,而她在左边。二,她是清醒的。三,她旁边的窗户可以打开。
只是,翻车的震撼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车内已是一片混乱,行李架上的东西纷纷砸下。她只觉得有什么压到她的手上,又有什么从她额上流了下来,怕是血,她忍着刺骨的疼痛,在意识恍惚之前奋力地爬出窗子。摔到地面后,浅深便失去知觉了。
在昏过去之前,她脑中闪过最后的一个念头是:好想再见辛梓一面。
与此同时,辛梓正坐在办公室里听几位经理跟他汇报近期公司的财务状况。出了剽窃一案,加上维天集团的毁约,公司最近的情况不容乐观。他正皱着眉旋着手中的笔认真思考接下去的计划,有人从外面破门而入。
秘书小姐很是狼狈,一边辛苦地拦在闯入者前,一边惶恐地跟辛梓道歉:“总裁,对不起,我立刻带这位小姐出去。”
辛梓看到来者,素净的脸上先是一愣,继而对秘书挥手道:“没事,你出去吧。”
“嘉妮,你怎么来了……”辛梓略感惊讶地看到来者是自己的妹妹,可一见她一脸惊魂未定、泫然若泣的表情,心中不免警觉起来,“出什么事了?”
嘉妮一见着辛梓便再也忍不住滑下眼泪来,泣不成声地说:“哥,梁,梁她……”
一听是浅深,辛梓禁不住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轻拍嘉妮的后背,安抚道:“不要慌,慢慢说。”
嘉妮紧紧捏着辛梓的手,稳了稳神,才哽着嗓子把话说完:“梁早上坐的那辆客车在路上翻车了,怕是,怕是……”
辛梓神情巨变,本就白净的脸此刻苍白得几近透明,他的眼神呆滞一秒,脑中空白一片,片刻的晕眩让他有一些支不住身子,而下一秒他已如旋风般破门而出。
“哥,等等我!”嘉妮立刻跟着他跑了出去。
两个人坐在车上,辛梓无视城内限速指标,连连超车,加大油门。坐在一旁的辛嘉妮紧张地拉着车上的扶手,脸上依旧不满泪痕,她自责地懊悔道:“若不是我赌气给她买这班车的票,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不要说了!让我专心开车。”
嘉妮惊住,转过头看着哥哥紧绷着的脸,他握方向盘的手由于握得过紧,惨白惨白。
他现在很紧张,辛嘉妮闭了嘴,不再说话。
他机械地打着方向盘,脑中想到早上她故意激他:“难不成你想送我去?”
若他当时不逞一时口舌之快,顺了她的话送她去的话……辛梓狠锤了一下方向盘,出城的收费站堵起了车。
辛梓面沉如水,浅色的瞳孔变得很深很深,外头阳光普照,车里面却是冰天雪地,他在心里一遍遍狠道:梁浅深,你不能死,绝对不能,我不许你死。
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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