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心里思忖着脱身之计。
那人一直紧紧地跟在她身后,他身上那股凌厉霸道的气息密不透风地包裹在她身周,让她体会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种感觉也同那声音一样,让她隐隐觉得熟悉。她想回头看看他的长相,但是又不敢轻举妄动,便只好暂且压下好奇心。
只是,她用余光瞟了一眼,发现他身上穿戴的居然是一套锦衣卫的行头——他是宫里的锦衣卫?!漪乔在心里摇摇头,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如果真是锦衣卫的话,又怎么会不认识宫里的路?那么也就是说,他是扮成锦衣卫混进宫的?可是皇宫有这么好混进来么?他非要去锡庆门又是为哪般?
漪乔琢磨着这些问题,面上却一直不动声色。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身边那人冷不丁地突然出声问道。
闻听此言,漪乔不由暗道:问得好,我还正纳闷儿呢。思及此,她便试探着开口道:“老实说,我也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阁下。不知可否一睹尊容?我不会耍什么花样……”
漪乔正说话间,便见一队巡夜的士兵迎面而来。她心里猛地一动,觉得这是个机会。然而她这个念头还没有转完,那人便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胁迫道:“就说你路上巧遇未携伞的佥事大人,是为其撑伞的,听见没?别给我惹麻烦。否则……”说着,他用匕首柄重重地抵了抵她的腰部。
漪乔倒抽了一口凉气,只好点了点头。
那队士兵走过来的时候,领头之人似是觉得面前同撑一伞的两人有些奇怪,不由走上前来盘问道:“你们这大半夜的出来做什么?是哪个宫的?”
漪乔踟蹰了一下,然后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垂首道:“奴婢乃是要前往奉先殿为太子殿下送水的宫婢,路上正巧遇到锦衣卫的佥事大人,因大人出门时未带伞,而奴婢与大人正巧有一段顺路,便共撑一伞而行。”
她此时心情真是极尽矛盾,既想让那士兵认出她的身份,这样她便可以脱困,但同时又不想被他认出来。毕竟,堂堂太子妃扮作宫婢半夜在宫里行走,还是为了给被禁足的太子送膳食和衣物,枉顾皇帝的禁令,这简直就是罪上加罪。那么,她还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求救?机会可是稍纵即逝……
似乎是察觉到了漪乔此时的挣扎,那人往前迈了一大步紧紧贴着她站着,同时又迅速用匕首柄暗暗抵了抵她的后背。漪乔抿抿唇,不由在心里一阵苦笑。
那个问话的士兵闻听此言连忙偏头看向漪乔身边之人,在夜色中细看之下发现他身上果然穿着锦衣卫佥事的衣服,当下便抱拳行礼道:“见过佥事大人。”他身后的一众士兵见此,也赶忙依样躬身行礼。
借着雨夜之色和油纸伞的掩护,人的面容便看得不那么分明了。不过在漪乔看来,那个士兵八成就没见过锦衣卫的佥事。
那人端着架子,颇为像模像样地应了一声,然后目不斜视、傲气十足地执起伞柄,连同漪乔撑伞的手也一并握住,根本不由分说,拽着就往前走。
漪乔一路踉跄着被他拉着,本能地不停挣扎,想要摆脱他的钳制,但是都无济于事,还差点把手里的东西弄掉。她生气地瞪着他的背影,但还是尽量压着怒火地道:“阁下既然能弄到锦衣卫佥事的行头,难道就不能想其他的办法找到去锡庆门的路?我看刚刚的那个士兵应该会很愿意为您效劳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娥,阁下就不能放了我么?”
“不能,”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声音听起来有些生硬,但却不似方才那般满是冷厉之意,“我知道你是谁了。”
“你说什么?”漪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愣愣地看着他。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女人,还认识我么?”
虽然光线并不明亮,但是看到他面容的大致轮廓还是可以的,又加之听到那句称呼,漪乔脑海中灵光一闪,猛然意识到了眼前之人是谁。
是那日她在寺庙后门遇到的那个异族人,那个跟以前的张漪乔有些渊源的人。
漪乔拧眉看着他,很有些不可思议地道:“居然是你?”真是冤家路窄。
“你怎么把脸弄成那样?我开始都没认出来,只是觉得你眼熟。”
漪乔张了张嘴,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叫“把脸弄成那样”?她只是在幻夜的帮助下做了些简单的易容而已。
“还有,”他仍旧盯着她,手上不自觉地加了力道,“你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宫娥,你是太子妃!”
“咝——”漪乔的手被他握得生疼,痛得直抽气。她眸色一沉,本想使出曾经学过一年的散打功夫一拳挥过去的,但又顾忌着手里的食盒和包袱,于是只好强忍着怒火,冷冷地瞪着他道:“你是不是无论何时都是这么暴力?快给我放手!”
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不自觉地用力过大了,正欲松开手,但是瞥见她那愤怒的表情,似乎又觉得被一个女人这么瞪着有些失面子,但是手指已经松开了一半,不尴不尬的。于是他在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才一脸嫌弃地松开了她的手。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是太子妃?”漪乔一边顾好手里的东西,一边揉着已经泛起淤青的手挑眉问道。
“感觉。我其实一开始便觉得你有几分熟悉,”说着,他忽而冷冷地嗤笑一声,“至于你的身份——朱祐樘那大婚办得真是要多隆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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