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嘴角,拍去身上的尘土,哼起小调招摇而过。
“站住!”
墨色中忽地窜出数个人影,齐齐在他面前排开,银光晃晃,映出他脸上的惊愕。微侧身,却听见后头隐隐有箭弩钩弦声传来。
冷汗自他额上淌下,走南闯北多年攒下的经验足以使他冷静。电光火时间,双脚同箭雨一道行动。蹬蹬蹬,上百根羽箭密密斜斜交织在地上,却并不见什么人影。
“哼!这点小伎俩还想抓住本大爷?我呸!”
巷子深处,某人驼着腰将气喘匀,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单凭这点小伎俩,确实抓不到你。只不过,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你可曾听说过?”
隐隐火光在巷子口亮起,一纤瘦身影自光亮处行来。墨发束成利落马尾张扬于夜风中,蟒纹浮动其肩头,在墨色的衬托下显得尤为可怖。明眸莹莹于凝脂上,却是别样的孤高。
“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娘皮。”王勇见她身后再无旁人,渐渐松下口气,上下仔细打量几番,坏笑重又爬上嘴角,“今夜叫你们几个鹰爪孙搅了大爷我的好事,那就让你来陪我快活快活吧。”
话音未落,银光已自腰间抽出,却不是之前的匕首,而换成了一柄弯刀。墨色下,二人动作之快,非肉眼可以捕捉。清辉撒下,只见两道银光划开浓黑,相交又错开,带起阵阵寒风,直刺耳膜。
温绍铭带着一众人马迂回至房梁上,羽箭重勾上弦,直直对着下方的黑影。有了前车之鉴,他这会是片刻都不敢再分心,只待寻得二人分离的间隙,便是万箭齐发,擒贼捉赃的好时机。
一步一退,刀刀相逼。很快王勇就被迫退至墙角下,豆大的汗珠簌簌自额上滑下,他早已耗尽了大半气力,可眼前之人却依旧气息平稳,健步如飞,似乎方才的打斗于她而言不过是小孩过家家。
“没想到一日不见你的身手就进展了这么许多。”
“呵,昨日碍着旁人的安全不好全然施展罢了,今日不同,此处宽阔且无闲杂人等,刚好够我报之前的仇。”林鸾抬手拂上刀锋,眉梢微抬,似乎很享受的模样。
“你可莫要猖狂,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甜。”到底是恶名远扬的江洋大盗,越是被限制得死死的,眼中的杀意就越是明显。一手持弯刀直对着林鸾脑门,一手缓缓探向怀中,似乎放弃了主动进攻,在摸索什么物件。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绣春刀再次出击,正对着他的心脏。林鸾虽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可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肯定没好事。越是这种穷凶极恶的犯罪,就越是不会轻易束手就擒,即使是死也定会拖上几个垫背的,必须在他出手前就将他制服。
就在利刃马上就要贯穿王勇胸膛之际,林鸾终于瞧清楚了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墨色下,那人狞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枚巴掌大的火雷,这分量只消一点明火便能将整条吉庆街都毁去。哐当一声,弯刀坠地,取而代之的则是林鸾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火石。
点点红光闪现,冲着另一手上的火雷奔去,此时林鸾想要迅速后撤几乎是不可能,瞥了眼房梁上的人,咬着牙加快了动作想在火雷爆炸前将王勇擒住。
“跟我一道下地狱吧!朝廷的鹰爪孙们!”
三寸,两寸,一寸……零星红光马上就要触及那轰然业火。呛鼻的火-药味传来,林鸾不敢睁眼,只由着身子向前挥刀。
火树银花倏地绽满天际,流光灯塔下头,游人如织。琉璃月兀自躲进薄云里,夜空中龙腾鱼跃,百鸟朝凤,花团锦簇,赚得一阵又一阵的欢呼。
曲婉莹百无聊赖地趴在木窗上,恹恹然赏着天上的五色流火。玉指轻摇白瓷浮纹酒壶,眼中满是寂寥,暗自啐了一句:哼,当真是个不近人情的冷面鬼,竟连杯酒都不肯喝。
吉庆街后头,林鸾诧异地望着血泊中的王勇。火石和火雷咕噜在地,因沾了血液已然失去威胁。尸体上头,除了颈处的绣春刀是她没入的以外,双手腕间还赫然扎着两片短小的飞刀。
“呼,好险,差一点就见不到阿鸾了。”
明明是一句再稀松平常不过的感慨,可入了林鸾的耳朵,却叫她牙根痒痒。
“阿鸾?”见林鸾面色铁青,像是恼了,这叫言澈有些摸不着头脑。
“哼,那位曲姑娘就这么轻易放过你了?我还以为你至少要玩耍到明日才肯走。”林鸾斜了眼身侧之人,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嘴。
“哈哈哈哈,阿鸾呀阿鸾,原来你,真的醋了。”
“呸!少自作多情了!”
夜风自巷子口飘来,欢笑声追逐左右,携着淡淡醴酒的芬芳。月华下,灯塔流光,以锦绮为衣,配金银为饰,引得万人空巷。真可谓是龙衔火树千重焰,鸡踏莲花万岁春。
再有一日,这灯市便要结束,而新的一年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打架斗殴哪加强?北镇抚司帮你忙!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月下逢
虽说是有十日假,可这几天林鸾里里外外四下忙活奔波,又是巡查又是擒贼又是断罪,临了掐指一算才发现,这难得的佳节良日竟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杏子眼一转,想着该抓紧最后的机会好好休息一把,养足精神再战。于是便窝进房中睡了个昏天黑地,打死也不动弹。
不仅免去了早食不说,就连午饭也是言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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