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汗意。
映入眼帘的是在白日里也略显昏暗的厢房,一个女人全身光裸着被吊在了半空中,腕上被磨破的皮肉流下鲜血蜿蜒地淌过臂膀、肩头、ru房……直到在地面形成血泊。她的身上覆盖着触目惊心的鞭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狰狞,仿佛雪地上落着红色枫叶般残酷的美丽。
寒河江平志的手上拿着的鞭子被血染成了深色,他气喘吁吁地来回踱步,低沉放肆的笑声重重地击在人的心头,原本称得上英俊的面容被扭曲的愉悦笑容所破坏,只留下了一双阴骘而疯狂的眼睛暴露着不该出现在正常人脸上的狠毒与快意。
癸虚留被二夫人心中强烈的恐惧所包围,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流泪,并且全身颤抖,几乎只能靠着扶住墙壁才能站稳。
她能理解二夫人的心情,完全能理解。
因为何其相似的场面也曾发生在过她的眼前,那时候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三年,她仍然抱有对回到原世界的无聊幻想与现在想来甚至可耻的天真。所以她也有幸见识过寒河江平志这种变态的爱好,当时的她受到的冲击并不会比这位二夫人来得小。
她好像接连一个月都害怕得夜不能寐,尤其是当她发现这个府上的婢女流动总是那么频繁,时常彻底消失之后,她就有了挥退所有侍女的习惯。她不想认识她们,也不想看见这些大多姿容姣好的少女。
她始终记得,那天在她偷窥之时被折磨至死的少女,是被割去了舌头、挖去了眼睛、削去了耳朵、挑断了脚筋,最后在强制维持生命的情况下被剥下了完整的人皮。
少女嗬嗬的粗喘,红棕色的血肉,鲜血淋漓的邪恶场面,还有凶手快意的笑声和阴骘的眼神。
癸虚留吐了,就像现在二夫人一样,可怜又软弱,哪怕随便一只虫子都能咬死她。
这就是寒河江府带给癸虚留的,永远不可能忘记的回忆……之一。
癸虚留在二夫人的身体里看着她失魂落魄地一路回去,连正常的仪态都维持不了,种种恐惧交汇在一起,让她对未来已经失去了任何期望。可这并非终结,而是残酷命运的开始,当鸣子身边的丫鬟求见她时,这个女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满心惶恐地接见了对方,在对方忍不住颤抖与流泪的叙述中,明白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悲惨与糟糕的境地。
『……平志大人是代人受过,「那里」已经不中用了。贵礼少爷是前一位橘氏夫人在娘家与人私通产下的孩子,之后……橘氏夫人无故暴毙。还有,府上的侍女经常被传唤去平志大人的偏殿,然后…然后……就消失了!』这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眼里写满了恐惧,「这些都是鸣子夫人设法问出来的,但是一定已经被知道了!鸣子夫人被带走了!我不知道她被带去了哪里,但她已经三天没回来了!求求您救救我家夫人吧!求求您了!」
小丫头在她跟前磕头,随着咚咚咚的响声地面很快就多出了一块血泪交织的液面。癸虚留仿佛被人揪住了心脏,闷闷的难受,她也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感觉还是附身对象的感觉。她感到温热的泪水滑过脸颊,却始终没有人阻止这个丫头,直到她昏了过去被二夫人命人带走。
此时此刻,二夫人的心里在想什么呢?那个小丫头不明白,但癸虚留很明白,这个女人已经放弃了鸣子,联想起在偏殿的所见所闻,她已经对鸣子还活着这件事不抱任何希望了,而她更是自身难保,如何救得了一个陪嫁女房?
比起那个,她认为思考这个消息的内容更为重要。就在这种痛苦与冷静分离的可怕状态下,二夫人想到了寒河江贵礼。这是寒河江平志的第一个儿子,年龄与这个丫头差不多大,据说寒河江平志很宠爱他,几乎要什么给什么。这个孩子她见过,虽然有些骄纵,但言行之中仍然看得出是饱读诗书的贵族子弟,也许这是因为他常年在橘氏家族长大的缘故。
原来,他并不是那个人的儿子,而那个人却做出了留子去母的举动……
癸虚留为这个女人的理智和敏锐感到可悲,虽然她很快猜出了橘氏夫人的死一定与寒河江平志脱不开关系,但是这份聪慧并不会为她带来任何希望。
尤其是,当她接到寒河江平志赏赐于她的礼物,并掀开这份放置在木制礼盘里被遮上华丽锦盖的「礼物」后……发现这是鸣子被保存完好的头颅,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睛翻着眼白似瞪似泣,在空白了好几秒后,她终于被吓昏了过去。
【小鬼拍着球,球没有眼,球看着你。】
【小鬼拍着球,球没有脚,球靠近你。】
【小鬼拍着球,球没有耳朵,球听着你。】
【小鬼拍着球,球没有手……】
黑暗的意识中,癸虚留又听到了那温柔如泣的歌声,它盘旋在心头,却断断续续,有时是轻哼,有时是含糊不清的歌词,如梦似幻,仿佛铺着玫瑰花瓣的白色大床上躺着的脖颈被隔断的女尸,血液随着曲调潺潺地流干,残忍的魔法令容颜永存。
后面的回忆有些混乱,伴随着这样吟唱,癸虚留看到二夫人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寒河江平志,那个男人邀请她一起观赏他施虐的爱好,他尤其乐衷于剥皮,但并不是完整的皮。他会单独剜出眼睛,割掉舌头,将铜灌入耳朵,去掉手脚,最后把女性最柔软美丽的部分保留下来,头连着脖颈与光秃秃的身体,青丝沾着浓稠的血液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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