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用如此粗犷霸气的方法达到治理不服杂碎的目的,果然,这样强大又冷静的男人是如此完美,使我一想到就恨不得立刻被其打倒,然后让他支配我的这副身躯大杀四方!
我将化为他的战车与刃,成就属于大江山的伟业!
只要想到被击倒后献上忠心的那一刻,我就浑身热血沸腾,这将是我人生最辉煌的时刻,我每一日、每一日都在期盼它的到来。
身为王者,总是要有些心血来潮的时候,才能体现出他的狂霸妄为,所以当挚友他丢下我独自跑去京都找乐子的时候,我非常理解地自己跟了上去。不管挚友需不需要我陪伴,我都义不容辞,毕竟他是我的挚友啊!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
这样一来,只要挚友一回头就能看见我的忠心,说不定他哪天就突然想开了愿意打败我承认我了呢?
虽然,那次去京都成为了我所憎恶的永远无法忘怀的回忆。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挚友可以变成美少年的样子戏耍人类女性,这样的挚友与我平日所见的王霸画风完全不同,我又新奇又敬佩,为了跟上挚友的步伐,我决定也要尝试变身技法。但挚友不论如何变成什么样都是如此完美,狂傲肆意,或是不羁fēng_liú,哪一样都充满魅力。
我开始苦恼该如何施展变身技法才能不被他的风姿甩下太远,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一双巧夺天工的异色眼瞳。
啊,是她……
我很少会想起她,那个人类阴阳师小女孩。
假如说挚友是我生命中的灯塔,那阴阳师小女孩的光芒就更像昼时的日光。因为我作为妖怪的人生更多时候笼罩于夜晚,昼夜交替后的太阳在妖怪的生命中是不太常见的。
我始终记得她踏着罡风穿过烈火而来,抓住了我的手。
火焰在她剔透如琥珀晶石般的眼睛里跳跃,映照出我狼狈的鬼面金瞳。
她的血液,比挚友的酒还要香甜。
但偶尔想起她时,我会更清楚地认定,她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妖怪的纯粹来源于遵从本心的yù_wàng,而她的纯粹,则如同神明对这个世界的祝福。
仅仅是福祉如何能够约束六道众生?这个世上所有的善都是蓄谋已久,而恶却可以心血来潮。种族之间的战争,不死不休,强者凌驾众生万物,命其生,令其死,翻云覆雨,俾睨群雄,而这个最强者正应该是能随心于仁政暴|政的王者。
王者怎么能取缔杀戮?
仁慈只是王者的艺术罢了,说谎的艺术。
于战场上,哼,不管用呢。
去到京都以后,我听到了许多关于她的传闻。
「那位阴阳师大人的眼睛好特别,据说是拥有神明之力的异色眼瞳。」
「她可真是个好人哪,从不向我们收取佣金……」
「据说阴阳寮里的大人们都十分信赖癸虚留大人呢!」
哦,原来那家伙的名字叫癸虚留嚒,看起来这几年她的成长也十分可观呢。
如此甚好,作为我茨木童子认可的永远值得受其约战的对手,又怎能太弱!
思来想去,最后我凭着记忆,化作了一名与她有八分相似的少女,如挚友戏耍女子一般前去寻找愚蠢的男人供我戏弄。
逢魔时刻,我就在朱雀门守株待兔,来了一个武士打扮的中年男人。此人看上去透着一股雄心勃勃的刚烈气质,十分对我胃口,若是待其发现我真身后目瞪口呆时再取出其心脏,不知是何等有趣的场面……想到这里,我大概明白了挚友为何乐衷于玩这种变身幻形的小游戏。
我出言相邀其送我归家,他即刻欣喜应许并试图来拉我的手。啧,真是个急色的家伙,人类就是这样,不管表面如何刚正不阿,内里却免不了贪嗔痴三毒的腐蚀。事实上,我对于情爱之事并不陌生,当我还是个人类的时候,什么肮脏下贱的地方对我而言都是可以赚到饭吃的存在,我见过许多淫|乱龌龊,这并不稀奇。
这些就和数不清的杂碎妖怪一样,令我不屑一顾。
言谈之中,我知道了他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什么贵族的家臣,叫渡边纲。他刚和人打赌他能完整走完朱雀大道而不遇鬼,看着他洋洋得意地炫耀自己的胆大,我只觉得简直可笑,无知而愚蠢的男人,连自己正拉着一只鬼的手臂都不知道。
看够了他的丑态,我便在路途的最后变回了真身,打算一拳击碎他的心脏。如若不是心存歹念又怎会为我所骗?我始终记得癸虚留说过的让我不得作恶的话,这时我不禁想到,如果我在京都闹事,说不定能引她出面阻止,如此一来,我便与她好好打一架岂不妙哉?
这一念之差堪称大意,那个蠢货渡边纲浑身一无是处,却没想到带了一把妖刀,这唯一的是处救了他的命,也令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我失去了一只右手。
他似乎本想借机斩杀我,但却被我怒极暴涨的鬼气割伤,吓得屁滚尿流。
憎恨,怒火,血腥,占满了我的大脑,直到我的断腕慢慢漫上了一层金光,痛意消退,我感受到失去的手腕化为鬼气离开了我的身体,但若是我召集鬼气,它亦会自地狱之中回归。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小女孩的笑脸,她说,她祝福我。
……这宛如神明的恩泽。
她留下了一道能够化险为夷的祝福,这个祝福在多年后的今天实现。
我忽然有些狼狈地想到此前想要与她一战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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