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疑问在于,不知为何凭它如此强大的神兽精神体都无法抵抗那股黑暗力量,不断挣扎又被黑暗反噬,始终被其紧咬不得脱身。奇怪的是,她能看到的黑暗力量十分有限,麒麟理应早就能挣脱了。
她口中默念法诀,将全身灵力催动,左眼之中流金占满了眼瞳,投映于外便成了一片金色的汪洋。
在这片汪洋之中,开出了更为璀璨夺目的光色花朵,正在麒麟的脚下。
麒麟触之可及的距离逐渐缩短,正要碰到那朵永恒之花的前一秒,一只纤细柔美的手摘下了那朵美得光彩照人的光明之花,花朵在她的手中迅速地枯萎成了一堆黑色的粉末,纷纷扬扬被撒落在地面后,消失不见。
黑气狂啸陡然反扑,麒麟痛苦地长鸣一声重重地倒在了地面。
一个女人迈着京都华族才会有的优美步伐,悠然转到了麒麟庞大的身躯前。
那是一个绝美的女人。
茨木皱眉,这个女人身上有十分令人厌恶的气息,面对她的美只会联想到淤泥尘嚣深处的剧毒之花,美得艳丽却教人作呕。
这时,他略带诧异地侧头,因为身边的小姑娘竟是脸色惨白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从未见过癸虚留如此畏惧的模样,哪怕是在寒河江藤次郎的梦境中,她也依然表现得很勇敢,令他难以停止那种莫名柔软的赞赏之情。
女人悦耳却缠绵的嗓音轻柔地呼唤着:「好久不见了,留子,我最爱的女儿……」
茨木见鬼了似的瞪着这个明显已经不是人类的女人,心中酝酿着一拳将这女人连同这鬼地方打得灰飞烟灭还不被癸虚留骂的可能性,只听癸虚留轻声道:
「母亲,你还活着。」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只有茨木能听出这份平静背后的虚弱和勉强。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癸虚留,这使他的怒意忍不住燃烧,但却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出口。
这份怒意,并不是针对癸虚留的,他也不知其从何而来。反常的状态使他焦躁不已,更恨不能把一切砸个粉碎。
里夫人精致的眉目凝视着癸虚留,如血的红唇微微弯起,宛如披了一张画皮。
「里子,来同母亲一起生活吧,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像人那样年老色衰,你也可以与我一起永葆青春……」
癸虚留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惊骇的话那般尖锐地打断她:「我不要!」
她狠狠吐出胸腔里积压的浊气,感到呼吸不畅,语如连珠般低声发出一连串疑问。
「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她从里夫人的出现开始就无法控制心中的恐惧,这个她曾经以为已经永远不会再出现的女人竟然正鲜活地站在她跟前,引起了她有关于那段黑暗时期的所有记忆。
不同于寒河江藤次郎,里夫人代表的,是她全部的憎恶和畏惧,她曾说过,这个女人是她最害怕的人,没有之一。
那些有关女性心甘情愿的沦丧与扭曲疯狂的追求,她只要简简单单站在那里,癸虚留就能被一瞬之间拉回到那个无助又充满罪恶的年纪。
「喂!醒醒——」
手上传来一阵钝痛,浑厚的嗓音在耳畔炸开,癸虚留这才发现脸颊已经湿了一片,泪眼模糊之间,只有一双浓金暴烈的眸子正对着她,一时间烫到了心底。
癸虚留不知道,其实茨木才是被烫到的那个人。
他以为自己被少女突如其来的眼泪烫到了灵魂。
那种仿佛心脏瞬间被冰冻又瞬间被烈火炸开冰层的感觉,激烈得令他呼吸加重。
里夫人轻笑一声,黑暗之力逐渐污染了整个空间,然后,过去的回忆像是走马灯般的回放出来。
癸虚留闷哼一声,面色惨白如纸,她抿紧了嘴唇才勉强不让自己失声哭喊出来。
这不是里夫人的回忆,而是她因为精神世界相连、又被里夫人反噬后抽取的记忆。她的精神防护在里夫人的干扰下摇摇欲坠,这才被其得逞。
画面中,被怨念死气包裹的寒河江府,夜半不能入眠只能躲进箱子的小女孩,被鞭挞的娇美侍女,甚至她被强制共情时经历的虐躏都被拿出来公之于众。
里夫人的笑声魅惑,「留子,来吧,留在这里……」
癸虚留满脸泪痕地一颤,从茨木的手上传来的热度使她下意识地想挣脱,却在分离的前一秒被茨木更加大力地抓紧,用力到传来骨骼被挤压的痛感。
茨木的金色眸子亮得惊人,表面染上了一层赤红的暗色光泽仿佛岩浆遍地。
他咬牙切齿地压抑着声音,对癸虚留哑声道:「你想做什么?嗯?」
听见他的声音,癸虚留慌张地抬起头,满脸泪痕地抓紧他,尖声道:「不要看!」
茨木一滞,小姑娘睁着大大的仿佛被水洗过的眼睛,又哀哀地重复了一遍:「不要看……」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始终在说同一句话。
「不要看啊,求你了……」
茨木压抑到了极致,再也忍不住爆发——
「全部死个精光好了,杂鱼们!」
他凝聚鬼气召唤出地狱鬼手重重挥出,这聚集了他滔天怒火与力量的一拳使整个空间如泰山崩塌般的地动山摇,一时间仿佛山河迸裂。莫论走马灯般的回忆场景,就连真实的精神世界都快被震碎了。
里夫人绝美的面容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本能的惊慌,压倒性的力量将她的黑暗能力全部碾碎,放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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