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简直就是怒火攻心,大半月的行程缩短了一半,马也不知换了多少匹。当沈晏赶回来时,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妻子被秦沐远抱在怀里,谢宛身上还穿着大红嫁衣。
沈晏的目光落在谢宛的脸上,此时谢宛的面容已是毁了一大半,甚至还能瞧见森森的白骨。
若是此情此景落在别人眼里,恐怕会毛骨悚然。
可沈晏不一样。
无论沈晏武功有无被废,在沈晏心中,谢宛就是谢宛,即便是样貌其丑无比,他也不会计较。可别论如今沈晏满心满眼就只有谢宛一个。
看到自己的妻子死后还因自己的疏忽受如此大辱,沈晏气得理智都没有了。
他打了秦沐远一顿。
若是沈晏武功还在,秦沐远定不是沈晏的对手。而如今沈晏只能靠没有内力的招数与秦沐远过招,两人的武力不分上下。
最后是沈晏险胜,身为医者,沈晏比秦沐远更熟悉人的身体。
秦沐远被沈晏打得只剩半条命,沈晏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抱着谢宛的尸首伤痕累累地回到了山上,他脱了谢宛身上的嫁衣,替她换上新的衣裳,这衣裳是沈晏新买回来的。
沈晏盯着谢宛身上很明显尺寸大了的衣裳,心里顿生愧疚,面上也极是黯然。
他一点也不了解谢宛。
他连她穿衣的尺码也不知道,谢宛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碧桐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公子,夫人……都这么多天了,衣裳不合适也是正常的。”
沈晏自责不已。
他凝望着谢宛,望久了眼前也出现了幻觉,他见到谢宛温婉地对他展露笑颜,“师父。”
沈晏的手轻抚着谢宛的脸颊。
他低下头,亲了谢宛一口,吻在露出来的白骨上,明明是冰冷生硬的,可沈晏却觉得好温暖,心里是难以形容的满足。
碧桐看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公子,夫人也希望入土为安的。”
沈晏说:“我知道。”我只是想再看多她几眼。
沈晏重新将谢宛放回棺木里时,他见到本来他们的孩子已经化作一堆白骨。沈晏难过得整个人都抖如筛糠,眼睛红肿得仿若核桃,心似被银针扎了个千疮百孔。
那些本来已经安葬在心底的伤心事血淋淋地被揭了开来。
短短三个月,他的妻子,他的孩子还有他的父母相继离去,世上再无沈晏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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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魔教一战后,沈晏就没有好好休养,如今跟秦沐远拼了命地过招,沈晏的身子渐渐地走向下坡路。其实沈晏身为医者,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
可是他没有为自己医治,说不清是想要惩罚自己还是赎罪,沈晏如今活着的念头就只有完成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件善事,然后到下一世与阿宛再续前缘。
沈晏想要做些什么,碧桐是知道的,沈晏并无隐瞒碧桐。对于谢宛生前所信任的人,沈晏给予同样的信任。
碧桐知道沈晏要做什么时,极其震撼。
她结结巴巴地道:“真……真的……可以再……再续前缘?”
“对。”
碧桐很快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夫人都离开人世这么久了,而公子你还有这么多善事没做完。等公子你完成了,夫人不都早已投胎多年了么?”
其实沈晏也是有想过这个问题的,可是大长老却是同他说,谢宛的魂魄如今还在地府里,最起码有三十年都轮不到她投胎。
沈晏想到谢宛要自己一个人在地府待上这么多年,心疼极了。他只好更加迅速地加快善事的进度,好早些下去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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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没有想到秦沐远会这么难缠。
不知从哪一日开始,秦沐远就盯上了沈晏。沈晏每帮一个人,半途中,秦沐远或是秦沐远的人总会出来捣乱,硬是将本来每日十多件善事的进程拖成了每日几件,甚至是有时候一件也完成不了。
秦沐远总是一脸怨恨地看着沈晏。
“你不懂得珍惜阿宛,下辈子你也别想要这个机会,我会在阿宛一出生便牢牢地握住她的手,占尽她的目光,不让她的心里再有你立足的余地。”
沈晏不打算跟秦沐远有任何交集。
他勤练暗器,在秦沐远出来捣乱时,便给他一枚暗器,或是一次麻醉。沈晏晓得做善事期间,是万万不能杀人的,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所以沈晏每一回总是离秦沐远能有多远就有多远。
可秦沐远却像是盯上了沈晏似的,在谢宛离开的第二年中秋,他搬到了山上,在沈晏的屋子边盖了座竹屋,也栽了一株桃花树,还立了衣冠冢。
沈晏见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经过这些日子,沈晏已经意识到一个事实,秦沐远太疯癫,他与他计较也不过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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