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孟良清使了什么法子,不仅皇帝没为他擅离职守回京的时发怒,反任命他为钦差,赐他令牌,委派他去江南查一桩要案。
但这些沈寒香不知道,她只知道,院子里的婢女小厮都在收拾行囊,她要和孟良清去纵情山水过一段宁静日子了。
其间郑书梅常常带些吃的给她,阮氏也没找她麻烦,似乎阮氏在乎的只是子嗣,而无关孟良清宠爱谁。
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之仇,沈寒香也便跟着孟良清在一月后动身离京,那时已经快入腊月了。
京城最冷的时候要来了,沈寒香叫人带上七八口箱子,全是给孟良清带的衣服被褥。
出京那天,两口子悄悄动身,谁也没惊动。沈寒香心情一直没有大快,总有些郁郁,想着开春回来再看看沈家铺子好了,那时也是汇账的时候,沈柳德那里说不得要人帮忙。眼下她只想离开京城,将诸事旧恨暂时抛在脑后,便是逃避也罢,总得让她喘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十一
往南没走几天,沈寒香就发觉孟良清不对劲,成天和几个手下腻歪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些什么。
她心里寻思着,男人心里有点小秘密,是应当的,但他们都是夫妻了,这一趟本就是陪她游山玩水来的,岂可心不在焉?
于是吃饭的时候便就搁了筷子,直截了当地对正给她盛汤的小侯爷说,“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孟良清放下汤碗,神情严肃。
“什么事?”
见沈寒香看着他不说话,孟良清不禁有些纳闷,该不是她知道了自己其实是去查案的?
沈寒香揉了揉眉心,一副下定决心豁出去了的样,说:“你是不是计划着要和手下去逛花楼,还是想去哪里找乐子,还是有人找你回去办公事,咱们既然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就该把俗事都抛下。”
孟良清一听见“花楼”二字已变了脸色,沈寒香却还拿着根筷子比划,他略略垂眼,大抵是夫妻日久,沈寒香连礼数都不想在他跟前守了……可他只想把她手里的筷子拿下来放好……
“你误会了。”孟良清干脆打断她。
“误会什么?我是想说——”声音顿了顿,沈寒香饶有兴味地倾身凑近了些,警惕地四下瞄一转,视线落到孟良清脸上,“要是你们打算去,可千万带上我!我还没去过,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孟良清脖子脸顿时通红,将她推开一些,只见沈寒香嘴角弯着,显然是在戏弄他,她已许久不曾这般捉弄他,上一次似乎还是在戏园子里,那时候她可真是大胆。
“你……”孟良清“你”了一声,就憋得有些无可奈何,摇了摇头,“我们不去。”
“不去就不去,去的时候叫上我就成。”沈寒香端起飘满蘑菇薄片的炖鸡汤小口喝起来。
当晚在客栈里,半夜时孟良清起来,一阵蹑手蹑脚窸窸窣窣穿好衣服正要出去。
“相公,你要去哪儿?”
“……”他僵硬地转回头,沈寒香在床托着腮看他,似乎早已料定他要出去。
“去……”孟良清舌头打结,满头大汗地说,“我饿了,叫人怕吵醒你,下去拿吃的。”
他二人离京之后,打扮作寻常商贾人家,他是个腰缠万贯却瘦得下巴尖尖的富公子。
“我就是你霸道善妒的原配娘子。”沈寒香一面说一面嗑瓜子,瓜子皮丢在小碟里,“侯府里的人过得太一板一眼了,难得有机会出来游玩,不能再拘着了。”
孟良清是事事依着她的,自然没有反对。
谁知沈寒香入戏越来越深,渐成不可自拔之势,弄得他想查案都脱不了身。
这天夜里,孟良清和他的四个手下,在客栈的天井边围着。
“最要紧的,是一份名单,皇上想知道,地方官员之中,到底哪些与严相相关。周奇的家眷属下已找到了,七年前进千绝山隐居,不过这是此前刑部掌握的消息,后来因为周奇死了,此事不了了之,不知他的家还在不在山中。”说话的是白瑞,另还有四五名装扮各异的男子,分别是商人、书生、道士的装束。
白瑞与福德两个,出门仍做孟良清的小厮随行。
“嗯,所以属下等先去千绝山,一有消息便传书给大人,孟大人尽管与夫人游山玩水,一路缓缓行来便是。”
因孟良清说自己是下楼找东西吃,只拥着一袭裘皮,白瑞怕他受了寒气,便道:“少爷赶紧上去罢,沈姑娘近来……脾气古怪……怕是不能久等。”
孟良清担忧地抬起眼睛看了看窗户,那是他和沈寒香住的房间,亮着灯,窗扉紧闭。
“嗯,我先上去,你们各自办事,随时禀报。”
孟良清趿着鞋一面上楼,一面心想,手下都派出去办事的好,免得沈寒香缠着他上花楼去。别说他脸皮子薄从来不去花天酒地,就是偶或与三皇子林文德他们谈事,也都在包间里,难得见到不正经的人。
他叹了口气,推开门。
屋里静悄悄的没个声响,沈寒香竟已躺下睡着,孟良清不禁失笑,把酒酿圆子放在桌上,走近揉开她锁起的眉心,坐在桌边把宵夜吃了,才爬上床揽着沈寒香睡了。
这么一路闲散地南下,走走停停,两个月之后,才到了江南之地。沈寒香看中了湖边一所大宅子,宅子里有花有鸟有水,便租了下来住着。
有天晚上沈寒香醒来,迷糊着摸了摸身边,孟良清又不在。她直直坐在床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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