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里头形势。
沈寒香只带了三两,三人出了这院,换到附近一片小竹林里说话。陈川边走边问:“你这几日如何了?”
沈寒香叹了口气:“爹这个样子,悬着心,也不怎样。上回大娘的事多劳陈大哥,我想着也没什么好作谢礼的。有一桩事,也不瞒着陈大哥,那时大娘非求着我去讨你的人情,硬给了我一对金镯子,算不得什么值钱东西,我看那样式也是好的,要叫旁的人给你送去,又怕底下人或者不周到。正好你来了,眼下给了你带去,将来你讨媳妇,就合着给嫂子了。”说着便叫三两去取。
陈川本不想要,又不想推了沈寒香的心意。
沈寒香眼角犹自发红,看着清凉疏淡的竹子影儿呆了一回,两人沿着石桌,对面坐了。
“你也莫太担心了,大夫都在瞧着了,兴许能好。”陈川来前已听人说,二十多米高处摔下来的,当时便站不起身,痛得沈平庆直呼嗳哟,便晕了过去仍然忍不住呼痛。怕要不好,才惊得李知县立刻便过来看他的亲家。
沈寒香只不说话,沈平庆被一众人等抬着进来时她不在跟前,后好不容易挤到跟前看了一回,当时就站不住脚了,便是此刻仍觉如堕云雾之中。便如前次沈平庆半身不遂一般,亦是一般的脸色,一般的伤患处,拿一袭藕荷色薄被遮着下半身,沈平庆两手攥着,疼得整个人都不清醒了。
陈川本来有满腹话要说,却也实在不是个说的时候,彼此对着却无话说,陈川时不时望一眼沈寒香,彼时她小,扎两个丫髻那样似乎还在眼前,却已生得眉目婉转生情,将要嫁做人妇。他年年最盼就是逢年过节,与老父来拜望沈父,偶然或者遇得上,遇不上时听底下人回来传一句说东西送到三姑娘屋里了,便够陈川回去干劲十足当个三五月的差。及至又是一个半年,便早早在预计留心,什么东西最讨姑娘家欢心。
此时三两转回,取出来两只金镯,陈川接了去,将其中一只仍递还给沈寒香。
“两只都要了,便是我贪心了。本来帮你的忙,就是为的帮你的忙,要收你的东西,便是生分了。”
沈寒香无心玩笑,听说陈川只要一只,劝了一回,便也不劝了,叫三两把另一只仍收起来。因着急回去看沈平庆,三人便走了出去。
直至亥时将近,徐氏做主,打发沈平庆屋里的妾室们都回去歇着,她亲自照看。叫人洒扫出两间偏房给陈太医和林大夫住着,就近住在沈柳德的院子里。
打发了侯府来问安的小厮去,徐氏自中午忙到此时,水米未进,彩杏叫厨房整治了一顿吃的,徐氏便去用膳。沈寒香这才窥见空处,走至盯着煎药的陈太医跟前,向陈太医见礼问候完了,便问起沈平庆的伤势。
一听之下,沈平庆又是要整个下肢不良的状况,沈寒香立时就有些站不住了,亏三两在旁扶着。
陈太医忙安慰两句,又说未必就是定数,要看半月里怎么调理,宽慰的话说了不少,沈寒香稍定了定神,一面点头,一面挤出声音来问——
“大人此番来得快,想必一路劳顿,忙过了也便请好生安睡。”她话声一顿,想了想,又向陈太医问:“小侯爷近来身子可好?大人回话时候,还请斟酌言辞,不要叫他太过焦心。”
“小侯爷无病无灾,近来一切康健无事。沈老爷的伤势还不曾惊动小侯爷,侯爷夫人那里,我还须如实禀报。”
沈寒香听了这话,一时间想到另一层,目中俱是难以置信,连忙辞去,走至了院外,才靠在墙上歇了回。
“姐儿这是不舒服,怎么不就叫陈太医看看?”三两着急,想要返回去叫陈太医来看。
沈寒香忙抓了住她,沉声阻道:“别去!”
“奴婢不去……姑娘别抓这么紧……奴婢手疼……”三两委屈道。
沈寒香赶忙松开她,只是心头那层恐惧,令她闭眼靠在墙上,直呆站了会儿,才叫三两扶着回林氏院中。见过马氏,马氏已躺下休息了,南雁出门来回话说马氏回来就不舒服了,才吃了好安睡的药睡去。
那晚上沈寒香裹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翌日一早起来,头重脚轻,毫无滋味地吃过早饭,便去沈平庆床前守着,直至三日后,沈平庆方才清醒过来,一活动手脚,便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空张着嘴,一张一合,再闭了眼,直是不愿醒来一般。
彼时小厮去通知各房来看,说老爷醒了,沈寒香就站在她爹屋前。满院子的人,沈母也来了,由沈母领着,一屋子的女人们簇在一道哭声令人不忍细听,沈柳德只在里头站了会,便出了门来,走来与沈寒香彼此抱着,感到沈寒香浑身发抖,沈柳德好言安慰道:“爹会好起来的,三妹莫要太担心了。”
沈寒香憋了四天的眼泪这才掉了下来,自沈柳德怀中抬起哭得发红的眼睛,揉了揉,才道:“大哥也要好生保重,爹一时半会好不起来,家里头诸事都要大哥操劳,大哥得要倍加用心才是。”
沈柳德目中流露出一丝怯,捏紧拳头,咬着牙道:“大哥必定尽心竭力,扶持咱们这个家。”
作者有话要说:
☆、蜉蝣
沈平庆自清醒后,每况愈下,徐氏日日侍奉在床前,不过半月彼此消耗,不光沈平庆形销骨立,便是徐氏亦脸色发黄,脸皮子直贴在骨头上。
“夫人如此耗着不是长久之计。”陈太医把完脉,将厚毯子替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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