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点头:“是啊。”
厉坤:“可没有看到我女朋友的。”
那医生赶着做手术,快问快答:“那就是死了的,拉去太平间了。”
厉坤脸色一僵,怒得抡起拳头就要揍他:“操|你妈的太平间!”
一动气,他挨了那块坍塌的大石头的背部,跟刀子划拉着一般疼。
医生吓得半死,“本、本来就是啊。”
就在这时——
“让一让,让一让。”
两名志愿者推着刚从手术室出来的担架床,快步往病房走。似是一种莫名的直觉,厉坤松开医生,追上去。
走近了,他撩开那被子,看仔细了。
躺在床上的,睡着的女人,正是迎晨。
———
“病人右脚骨折,已经做完手术了,身上有两处外伤,在后背和右肩骨,护理的时候要注意。”
由于迎晨伤势较重,医生想办法给她安排了一个室内的床位。
厉坤向医生道谢。
医生看他一眼,皱眉:“你头上的伤口也很严重啊,需不需要包扎一下?”
“不用,谢谢。”
“那好,病人有情况随时叫我。”
医生走了。
病房落入安静。
厉坤走到床边,迎晨唇色绛紫,白皙的脸庞还有泥土附着在上头。
厉坤伸过手,轻轻地,一下一下的,把那些脏东西给拂掉。
迎晨无知无觉,连呼吸都不明显。
厉坤手一顿,情难自禁,低头,浅浅的,在她额头上落了个吻。
唇贴着,碰了碰。
刚要分开,手突然被轻轻按住。
厉坤怔然。
就见迎晨动作缓缓地睁开眼,虚弱、疲倦,但脸上的笑清晰明显。
她声音像是干涸过后突然涌出来的泉水,柔声说:
“不许走,亲了,就是我的人了啊。”
厉坤眼底一颤,就这么彻底红了眼眶。
第34章接吻了
迎晨说完这句话,眼皮一阖,又昏睡了过去。
但她的手,似是本能,依然盖在厉坤手背,不松。
厉坤放轻动作,坐在床沿,保持着这个姿势亦不动。
迎晨死里逃生,在地下埋了十几个小时,那种绝望与无助,厉坤不敢想她是怎么挨过来的。县城医院忙于救治接连不断送进来的新伤者,所以对迎晨的伤情只做了简单处理。
厉坤等她彻底睡着之后,才慢慢把手抽出,给她掖了掖被子,出去了。
全院医护人员放弃休假,忙而有序地穿梭于里外。
厉坤好不容易找到刚才那位医生,问:“麻烦你给仔细看看,42床的病人,需不需要转院去条件好一点的医院治疗?”
他不放心。
年轻医生很有耐心,找出迎晨的病例,看了半晌,说:“她最严重的是右腿腓骨斜着错位,看这边,”医生的钢笔在片上圈出一个点,“骨裂。”
厉坤对这事儿尚算有经验,他知道,迎晨这腿伤不轻。
“而且她胸腔有积水,肩膀上的伤口刚做了缝合,建议不要频繁移动。”医生建议:“等过两天伤口长好点了,再转院吧。”
厉坤边听边点头,又问:“她腿骨折,会影响之后的走路吗?”
“不好说。”医生斟酌用词:“具体还要看她的康复情况。如果家里有条件,可以去康复专科做做训练。”
有病人要救治,医生快步走了。
厉坤手心贴着脑门,在原地踱步,一想到医生那句‘不好说’,心里的堵意便多一分。这时,他手机响。
是李碧山。
“你在县医院?”
“是。”
“顺利?”
“嗯。”
简单询问,李碧山告诉他:“五分钟后,你去大门口接个人。”
“行,名字。”
听完,厉坤眉心微蹙。
迎义章这次轻车简行,只带了两名警卫员。
上次心梗,他也是才出院没多久,这一路辗转,也耗费了他不少精气神。
厉坤等在门口,见着人从车里下来,立正昂首,目不斜视地敬了个标准军礼。
“首长好!”
他懂规守矩,做派极其正统。这种气质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迎义章当年一眼相中。
无论是提携之恩,还是阴差阳错下的那些敏感恩怨。
抛去这些,迎义章对厉坤,是惜才厚爱之情。
山路崎岖颠簸,他气息略喘,微点了一下头,道了句:“辛苦。”
厉坤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出那些官方套路的话,只是沉默转身,前方引路,声音四平八稳:
“迎晨救出来了。”
一句话,安了这个老父亲的心。
伤员太多,迎晨病房里又加了两个床位,那两人似乎伤得很严重,家属围着,低低哭诉。
迎义章让两名警卫员等在门外,他随厉坤进去。
迎晨还没醒,在地下憋着劲儿求生的时候,耗了心血力气,从脸到唇,都是苍白的。
迎义章看着女儿浑身都包了绷带,没一处好地方,他别过头,缓缓的顺气。
虽不说,但心里难受啊。
厉坤搬了根椅子,放他身后,轻轻挪了挪。
迎义章摇头,“我不坐了。”他抬眼,往日的精明冷目退了场,对厉坤只有深深的感谢。
厉坤面不改色,“不管受困人员是谁,我都会救的。”
是职责,是本能,是军人的天性。
迎义章正欲说话,厉坤手机响,一看来电人,不敢耽误。
“喂,老李。”
厉坤往外头走,眉头深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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