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行素忍俊不禁,放肆地偷笑起来,见他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忙下手拍拍他的肩膀,“小白你不要生气,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然你不喝了就是了,我绝对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
这一夜到了后来,柳行素被弄哭了,才追悔莫及。虽然她一向嘴硬,但在某些方面,还是感性柔软得很,而且因为照顾他的身体,更是十分体贴,最后两个人都万分狼狈地抱在一起,呼吸相闻。
却说罗绮进了那男人的软帐之后,男人温温一笑,递了她一杯茶,“他是太子的人?”
“回王爷话,是的。”罗绮敛衽,低声回应。
这人是王爷?莫玉麒震惊地更贴近了耳,依照他这个年纪和辈分,应当是那位早已消失多年的皇叔,当年柳家满门被灭之后,皇叔恭王担忧受到株连和皇帝猜忌,早早放出风声,要出海为皇上寻找仙山,以求不死之药。但船只出海那日,恭王的船被卷入了海上的风浪之中,杳然无踪。
所有人都以为恭王死在了海难之中,但没有实证,皇帝也一直保留希望,不曾对外宣称恭王已死。
今日以前,莫玉麒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恭王正藏身在上京城中,还做了云烟楼的老板。
恭王有如一缕白云般逸然潇洒,眉清目隽。他低嘲道:“太子侄儿,不是早被皇兄以毒酒赐死了么。”
说到这个,他还颇为感慨。要说白沧远当年,也是英姿飒爽,年轻有为的少年英武之皇,有娇妻美眷,有引以为傲的儿子,登临帝阙,御极天下,睥睨苍生,他励精图治,修栈道,训兵马,当时四海来朝,还是一番太平盛世景象。
可惜后来,皇帝犯了一个历来皇帝几乎都不能避免的毛病。
高处不胜寒,有越来越多的人对他生了歹意,于是他猜忌人心的疑心病愈来愈重。后来皇后离奇暴毙,江南几家名门望族旦夕之间被抄家灭族,直至祸延柳氏,恭王才终于渐渐意识到,皇兄,已不是当年的皇兄,皇帝,再不是那个励精图治、任人唯贤的皇帝了。
他与柳老将军相交莫逆,在朝中昔年可谓是一时瑜亮,两人同出魏太师门下,一个习兵法杀敌之道,一个习韬略镇国之策,风声大躁。
后来柳家小女看中了太子白慕熙,柳将军为难,不知是否该请旨求陛下赐婚,还是他推波助澜,在皇帝面前苦口说了良久,才让皇帝同意。
只是没想到这么一来,竟断送了整个柳家。他早察觉到柳氏一族北徙,或许没有那么简单,但私心里还是对皇帝存了相信之意。没想到皇帝翻脸无道,杀人无情……
恭王怅然地将手指蜷成圈,在膝头拂了拂,隐忍道:“难道太子尚未死?”
他回京,正巧是听到了太子死讯,虎毒不食子,他压根没想过皇帝会对太子动手。
罗绮的眼波漾开,她有意无意望了眼天窗,因不知太子情况,但想来,莫玉麒既然身在上京城,那么太子殿下,必定是也尚在人世了。
恭王喟然道:“他要回来,这江山自然是他的。”
莫玉麒暗暗道:不是太子殿下的,难道是你的?
恭王没有再多言,拂一拂衣,便让罗绮坐下。两人却不再说这些,只说了一些云烟楼的琐事,莫玉麒终是听得打了哈欠,却强撑着眼皮不肯走。
翌日罗绮从花房出来,正好看见他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房门口,罗绮忍俊难禁,莫玉麒突兀地闯入她的厢房,罗绮觉得自己的后脑勺被他托住了,一番天旋地转之后,她被按在了门后,她呼吸微乱,盛水的双眸依旧透着一股倔强的光,却见他两个厚重的黑眼,不由笑开,“你昨夜没睡么?怎么精神这样不好?”
莫玉麒皱眉道:“我在你房顶守了一晚上。”
他又补了一句,“以后没事,我每晚都来。”
罗绮笑问:“你想当我的入幕之宾?”
莫玉麒听不得这些话,心道这种地方,难免将他的小春带坏了,他恼火地在她手臂上拧了一把,“你想怎么说都可以,要是想逞口舌之力,我也让你痛快。”
罗绮朱唇微张,想说什么话,却又咽了回去。
莫玉麒搔了搔后脑,“我其实是想问你,如何,如何到了云烟楼,是不是那个恭王逼着你来的?”
罗绮轻轻顿了一下,她说:“他救了我一命,要我如何报答,都是应当的,何况为他做事,我心甘情愿。”
大雨滂沱的夜晚,她从一张破败的草席上苏醒,见到这个慈悲悯怀的男人,他的手掌端起她的脸,对她说“我救回你了”,小春便已不再是小春。她成了恭王的人,在他手底下,她可以无所不从,只要能报恩,恭王安chā_tā入云烟楼习舞,成为上京城炙手可热的花魁,她也在所不惜。
莫玉麒视线一痛,哑声道:“如果,如果昨夜真有人买走了你呢?”
罗绮笃定道:“他不会。”
“如果那个人就是他呢?”莫玉麒忽然暴怒,唇狠狠地堵住了罗绮香艳的红唇,舌不由分说和推拒地挤了进去,罗绮承受不来他这样的冲动和粗鲁,用力地推他,她的力气一贯大,莫玉麒本就受了伤还未恢复,竟被她推得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他沉痛地望着罗绮,她脸色如水,无波无澜地望着他。
“如果是他,我也愿意。”
“你、疯了!”莫玉麒咬牙切齿,“你说过,没有人可以强迫你。”
“不是强迫。”罗绮抬头,镇定的如冰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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