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初,无奈而让春娇进门一样。
何家贤只觉得呼吸都是痛的,何家慧的洒脱、通透和绝情,没有一样是她料想到的。可她却突然无比羡慕,希望自己也能有如此果决的手段和狠心才好。
黄伯黄婶要赶在天黑前走回家去,早已经不在外面。富贵还没下学,何家贤有些不放心何家慧一人在家。
何家慧却释然的笑笑:“我死都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姐你放心吧,若是我混的好,自会给何家的面子挣回来。若是混得不好,你也就当我死了吧。这地方,你再也别来了。”
何家贤哑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能悄悄在屋外面的灶台上压了几个荷包,里面有几十两银子。黄婶说,何家慧正在学做这些家务活。
回到何家,看到院子里乌烟瘴气,何家贤木然的走进徐氏房里,珊瑚伺候着吃了一些粥,气色倒是好些,见她进来,徐氏忙挣扎起身:“你妹妹愿不愿意回来?”
何家贤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包括何家慧说的何儒年为了三百两银子把自己卖了事情,因此只推脱道:“她不愿意,说黄公子对她有救命之恩,只能以身相许报答。”
徐氏长叹息:“可是你爹不会同意,她再不能回来了呀。”
回来干什么?何家贤瞧着死气沉沉的何宅,一年不到,从前院子里欢声笑语,如今已经物是人非,衰败不堪。
“她不会再回来了。”何家贤道:“她一个人过得挺好的,会做家务了。”
徐氏还是不能接受,嘟哝着念叨:“得让她跟你爹认个错,接回来,再远远的嫁出去,嫁到燕州城外面去……她才有转机……”
何家贤突然觉得,徐氏的安排,只怕比何家慧现在的境遇好不了多少,唯一的区别就是何儒年的认可,和从何家发嫁的区别。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可对于徐氏,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她突然想到:“祖母知道家慧的事情吗?”
徐氏想了一下:“大概……不知道吧。你祖母被你爹气着,身子一直不大好,不大出门,这些事我们都瞒着,你大伯一家都不知道,你姑姑更不会说……”
难怪没有人管何儒年,就连张嫂也能有恃无恐要挟要价。
何家贤又劝慰了几句,想让吉祥留下照顾徐氏,反正汀兰院现在自己管自己,陈氏不大插手了。
珊瑚却道:“莫不若奴婢在这里伺候亲家太太,二奶奶帮我回夫人一声。”她靠近何家贤,小声道:“亲家太太生病的事,夫人是早就知道的,您一说,她会允的。如今老爷都对二爷满怀期待……”
何家贤半响才明白过来,方府的消息四通八达,陈氏对她还是封闭的。
她就像是一个聋子,想不起来派人打探,就永远不会知道一些事情。
何家贤哑然失笑,她以为束缚的牢笼已经松开,却不料还是个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
这一条一条千丝万缕的利益链,她身在其中却一点儿也看不清楚,又聋又哑,像个泥胎木偶,傀儡般的生活而不自知。
看着珊瑚,想到马车上雪梨说的那些话,何家贤突然发觉,自己在陈氏的压制下,连做人最为难能可贵的品质——善良,都已经荡然无存。
能够不出手的时候,她为了自保,基本没有替她身边的人撑过腰。
自嘲的呵呵两声,瞧着徐氏对珊瑚的赞许,有一个小火苗在她心里越烧越亮。
张嫂候在门口,小声提醒她答应的银子,问什么时候方便去拿。何家贤瞧着她怀里的小女孩,俯身逗弄了两下,阴沉着脸:“有这份闲心,看好你的孩子吧。”
张嫂不知道怎么回事,瞧着何家贤眼里,似乎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跟她去方府时,不过一天时间,居然判若两人。
珊瑚的事很顺利。
何家贤去禀告陈氏时,只说珊瑚照料的好,徐氏一时离不开,等病情缓和些,有个三五天的就回来,一应开支从汀兰院出。
陈氏笑着答应了。待她出门后,金娘子才忍不住沉声道:“二奶奶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陈氏不说话,只听她说:“珊瑚虽说只是一个丫头,到底是咱们院子里的,是您的人,怎么也敢先斩后奏。”
陈氏笑着摸摸手上的沉水香手镯:“她哪有那个胆子,只怕珊瑚也早已经起了心的。”
金娘子就怕陈氏说这,发现先发制人,将事情推诿到何家贤身上的招数不奏效,急忙退步跪在陈氏面前改口:“说的也是,二奶奶虽然胆大,到底不敢不把您放在眼里,珊瑚自己心野了……”
☆、110、烂脸
陈氏道:“早前段时间,我就发觉她不安分了,想着我院子里的人,没人敢动的,她犟几天就同意的了,没想到,还真有勇气可嘉的野路子。”
金娘子忙请罪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调教好……”
陈氏笑着看她,并不说话。金娘子左右开弓扇了自己好几下,脸颊微微有些红了,陈氏才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有什么错呢,孩子们都大了,不听话是自然有的。你是伺候我多年的老人了,以后可别这样……”
她顿一顿,似乎有些不高兴:“珊瑚翅膀硬了,纹桃也是……吩咐的许多事情都不做了,可见是心软了不听话了……你有空再在她耳边说一说,叫沈姨娘,林姨娘多说说做姨娘的好处。她若是不喜欢二爷,那才有鬼。只要起了心思,就好办多了。”
“奴婢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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