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岔,冷声道:“叫她们来,就是让她们知道,背主不忠的下场……”
方玉露不屈不挠,继续劝道:“还是算了,别的不说,二哥你一点儿也不念着她伺候你这些年的情分?”
方其瑞像是第一次认识方玉露,认真的瞧着她,直到方玉露低下头去,低声嘟哝:“算了,早知道二哥你铁石心肠的。”便转身携着婢女走了。
方其瑞并没有停手,依照先前宣称的,打足了纹桃十鞭子,直抽得她彻底昏死过去,衣衫尽烂,混着血肉一起根本分辨不出,这才停手,又命人给她换了衣服,关了起来,只等家里人来接回去,再不用在方府当差。
何家贤一直冷眼旁观,一句话不说。事毕后方其瑞坐在她旁边,发觉她双手冰凉,便径直抓了放在胸口捂着,却感觉到对方的抗拒,方其瑞有些失神:“你是不是觉得我残忍?”
何家贤不说话。对她来讲,这样大庭广众鞭打一个女子,而且一遍一遍毫不留情,打得皮开肉绽血肉翻飞,跟满清十大酷刑没有什么区别。
纹桃害她毁容,虽罪该万死,可这样的去受折磨,有点过了。
她瞧着方其瑞,有些害怕,这样一幅帅气体贴的面孔,对着她的时候笑容温煦。可转过脸去,又有多少张她没看见过的狰狞面容,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人前露出?
她知道方其瑞是动了震怒,为了她。叫那些胆敢谋害她的人瞧着,欺负他的妻,日后就是这样的下场,叫她们忌惮,叫她们害怕。
自己是不是有些不知好歹?
☆、112、鞭打纹桃
何家贤不知道。她只觉得,方其瑞此刻,陌生的厉害。两个人从陌生人到同床共枕,到心意相通,到耳鬓厮磨,到她想要试试,把身心托付于他,可到头来,发觉恍然一梦,她还是不认识、不了解这位枕边人。
更何况,方玉露说的很对,纹桃再错,也是伺候了他好几年的侍女,难道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吗?
只是人前为了他的面子,声誉,权威,她只能眼睁睁看着。
何家贤没说话,可表情已经深深出卖了她。尽管她尽量躲避方其瑞的眼神问询,可方其瑞还是清楚明了的看出来。
“你是不是也觉得,纹桃伺候我好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该这样对她?”方其瑞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劳累过度:“你不理解的事情太多了,毕竟经历不同,我不强求你,你好好休息吧。只是,在这样的大宅里,人人见惯了钱财和势力,逢高踩低,阿谀奉承,心狠手辣,超出你的想象。我只问你一句,若你不是何家的闺女,而是另外一家豪门的姑娘,你觉得,纹桃还有别的下人,敢这么对你?你自己想清楚吧。”
方其瑞像是特别疲惫,说完就出去了,留下何家贤一个人深思发呆。
方其瑞是说,她今日受的一切苦难,全都是身份被人瞧不起?
他的表现是告诉她,身份不够,手段来凑?
何家贤想了一整夜,深以为然。只是这后宅的手段,她一个深闺小姐,又是初来乍到,哪里能够那么快,就懂得游戏规则?
一夜没怎么睡。
鞭打纹桃的事情,陈氏和方老爷还是没过问。
倒是下人们瞧着何家贤开始恭敬起来,比以前都好使唤。
何家贤有些感慨,以暴制暴虽然不好,但是却是个百试百灵的法子。
然后她中毒了。
没有阿胶固元膏,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顿晚饭,方其瑞没有回家吃的时候,她中毒了。
开始以为是拉肚子,稀稀拉拉跑了许多次厕所,直到吉祥发觉她嘴唇乌青浑身冷的发抖时,才暗觉大事不妙,急忙叫人请大夫。
何家贤有了经验,照例是一大碗绿豆汤灌下去,却丝毫不起作用,人冻得如在冰窖里,不住的抖如筛糠,身体软得吉祥扶都扶不住。
待方其瑞赶回来时,大夫直言:“二奶奶中毒颇深,下的是砒霜,老朽无能为力,还是准备后事吧。”
方其瑞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抱着上了马,策马扬鞭就往韩大夫的住处去,何家贤只觉得自己似乎要死了,牙齿刮擦着话都说不利索:“方……方……照顾好……我……我……母亲……”
她真傻,她真笨,她怎么能对要害她的敌人心软,关键时刻这样不当心?更没有想到的是,深宅大院这样拿人命不当回事,说下毒就下毒……毒了一次又一次……她到底得罪了谁,下如此狠手……
何家贤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方其瑞将她捆绑在胸前,一面策马狂奔,一面怒道:“不许你说这样的话!照顾什么,要照顾你自己照顾,若是敢死,你等着瞧,我让你何家满门过不安生……”
何家贤声音微弱:“我死了,你正好再娶,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你……”这是何然然骨子里的自卑,永远改不了的。
方其瑞再混,何家贤与他相处的这些日子,也陆陆续续看出个大概。人是聪明人,只是不愿意放在大家都以为的那些上进的事情上面而已。可若是说他人品低劣——没有!说他心狠手辣——没有!说他fēng_liú浪荡——她似乎也没亲眼见过……
脑子混沌,可到底还有点意识,她紧紧拉住方其瑞的衣襟,断断续续,气若游丝:“你再……妄自菲薄……你很好……好好读书……”
“你好好的,你好好的我就好好读书,不争什么财产,不抢什么权力,只要你好好的。我好好读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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