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朵被绑了,咬死了只说给方玉婷吃的泻药,并不会伤害胎儿。
何家贤愕然,急忙起身去鹤寿堂。家里出了这种大事,装聋作哑就太虚伪了。
冯姨娘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一直哀求:“夫人,五小姐哪里会做这种事情,不要冤枉了她呀。”
方玉静跪在鹤寿堂门口,一声不吭,任凭冯姨娘在背后哭嚎,见何家贤进来,才将头抬一抬,随后抿着嘴,并不说话。
陈氏无法,只能捏捏额头,头疼的很:“既然你已经招认了,且看大夫怎么说。”话音未落,内堂传来方玉婷痛苦哀嚎的声音,不住的叫唤。金娘子出来道:“大夫说,孩子保不住了,已经落下来了。”
陈氏摇摇头,脸上满是痛楚:“玉静啊玉静,你怎么能干出这等糊涂事。”痛心疾首的扑到她身上:“她怀着身孕,哪怕是一般的泻药,也会伤及胎儿。你以为不是打胎药,就不会害到孩子了么?”陈氏也哭了:“你自己也就算了,连累方家得罪侯府啊……”
方玉静一愣,她倒是没想到这个因果,想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到底有些难受,满脸眼泪哭道:“我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没想过要害她的孩子,我错了,我想岔了!母亲莫怕,我一力承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把这条命赔她就是了。”
何家贤瞧着这个还不足十五岁的小姑娘,拍着胸脯豪情仗义的模样,觉得心酸又可笑。
作为旁观者,她虽不喜方玉婷,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方玉静如此,也是亲手害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如此,就等侯府派人来处置吧。到时候有什么罪责,母亲也只能咬咬牙,跟你一并受了。”陈氏此时表现出的模样,让方玉静很是感动,她大声道:“若非二姐设计害我,连累三姐差点没了性命,我也不会恨她到这种程度。是女儿连累了母亲。母亲放心,女儿给她抵命便是。”
冯姨娘已经在后面哭得瘫软,犹如一滩烂泥一般。
陈氏便问道:“还有这等缘由?”
“是,女儿误听人言,上了她的当。”方玉静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什么也不惧,当着众人的面就说了出来:“二哥入狱,二姐回来找我,说是为二哥的事情着急。我想着到底是同胞兄妹,自然是该出一份力的。”
“她说她探过文磊少爷的口风,文磊少爷不喜欢四姐,喜欢三姐,若是三姐肯嫁给他,到时候大家亲戚一场,自然不会再追究。”方玉静看了何家贤一眼,里面带着亲切,继续说道:“二姐说,当初知道三姐想嫁去侯府,只是没能嫁成,她也很对三姐不起,如今有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成全三姐,又能救二哥,大家都好。只是不能说这主意是她出的。”
“我蠢,我就信了。去与三姐说,只说是我在侯府认识的朋友说的,文磊少爷的确对三姐有意。三姐自然是信我,便使人传话给文磊少爷……哪成想,文磊少爷是那样的人……三姐差点儿就一尸两命。”
她想到这里,咬牙切齿:“三姐对我恩重如山,小时候救过我好几次,如今我报答她万一也不为过。二姐太坏了,我要让她也尝尝失去骨肉的滋味儿。”方玉静伏拜在地:“女儿恨她,做出这等错事,自然也做好了承担一切罪责的准备。请母亲、姨娘……”她回过头深深看了一眼冯姨娘:“……当女儿不孝……”
陈氏听了已然是泪流满面:“我的孩子,原来其中还有这般缘故,你受苦了。”她擦擦眼泪,又将帕子掖回到衣角处,亲手扶了方玉静起来:“好孩子,如今你三姐已经苦尽甘来,你何苦还这样想不开……”
“她苦尽甘来,是因为她命好有福报。”方玉静愈发愤怒:“她知道三姐不会信她,偏从我这里入手。是啊,大家都说我单纯,我蠢钝,她作为姐姐,不像三姐那样照顾我点也就罢了,却偏利用我这一点去伤害我亲近的人,老天却还让她怀孕生子,未免太不公平。”
☆、133、一报还一报
“家里四个姐姐,不说人人对我关爱有加,可没欺负过我。唯独她,小时候欺负我,长大设计害我,我还偏对她不设防……”方玉静很少会说这么多话。
何家贤瞧着方玉静的面容,敏感的觉得,她并不是愤怒方玉婷对她的利用,更多的,却是自己对自己蠢钝被人利用的懊恼。与其说是恨,倒不如说是后悔的成分居多。
后悔什么?自己太笨?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下去休息吧,让姨娘陪你多待会儿。”大祸临头,陈氏也格外宽容:“若是侯府那边追究起来,我先顶着,不行再叫你出来,母亲会尽力保你的。”
方玉静感激涕零,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这才扶着冯姨娘回院子歇着去了。
内屋里大夫又是好一阵忙活,叫了一个接生的稳婆,才将方玉婷清理干净。
何家贤在外面杵了快一个时辰,陈氏也没叫她坐下,只等方玉婷那边忙活完了,似乎这才看到她一般,诧异道:“老二媳妇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快进去瞧瞧你二妹妹罢,我记得以前你跟她挺要好。”
话说到这里,何家贤只能硬着头皮进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方玉婷“啊”的一声凄厉的哀嚎,叫人心惊刺痛。
何家贤脚步就顿在门口,不敢再入,陈氏拉着她进去,方玉荷也在,孩子没保住的消息就是方玉荷说的。
一碗乌黑的药汁泼在地下,瓷碗摔的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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