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香琴也想让自己狠狠心,不要去理会他的伤口是不是裂开了,就装作看不见那已经染在他衣服上的血迹,让他这么离开,少有些瓜葛。
可是,她做不到。
哪怕刚刚说完不想和他谈论感情类似分手的话,扭头就要去关心他的伤势,这种行为十分的打脸,也十分的矫情,可是,龚香琴还是无法对他做到漠视,无法做到不理不顾。
就算是个对自己有善心的陌生人,看见对方受伤了,她也不能置之不理,更何况是张宸毅。
龚香琴这般想着,觉得为自己此刻的心软找到一个完美的理由,也让她揪着的一颗心得到了缓解。
为什么从现在开始,关心一下张宸毅,都要为自己找一大堆理由了。
龚香琴想到这,心口痛了一下,不敢去继续深想这背后的原因。
“……你还是包扎一下再走吧。”龚香琴说完,就赶紧的回屋去拿医药箱,可跑到一半,没听见张宸毅的回应,又怕他真的要走,她又赶紧的扭过头来,不放心的喊道:“你等着,别先走啊!”
“啊。”张宸毅站在那里,扭过身,有些无措的应了一声,嗓子被堵的厉害,鼻子也酸的厉害。
张宸毅垂下头,暗暗深吸了好几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眨去想要流下的泪水,在心底大口破骂自己什么时候也如此的娘炮了,竟是像个娘们一样,动不动的就想流泪。
一时间,院子里的众人,都没了言语,尴尬的气氛慢慢的弥漫开来……
张宸毅面朝大门,背对着所有人,立在那里,微弯的背,低垂的头,好像在受罚一样,偶尔发出他那自认为隐藏的很好,可是却因为这院子太静被其他人听的清清楚楚的细微的因疼痛而引起的抽气声。
陈小兰和苏梅见他这样,都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眼眸中有着同情或者说是对晚辈的怜爱,刚才对他的怒气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说她们真恨张宸毅吗,不,并不是。
其实还是因为迁怒,她们对张宸毅也不是没有感情的,也都当他是个关系亲密的晚辈。
将心比心。
若她们站在张宸毅的位置上,并不会比他做的更好,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张宸毅已经做到了最好。
一想到这一点,她们对张宸毅的那些火气,也就真的消散的差不多了。
是人都有无奈,都有自己想做却是无法做到的事情,尤其是面对自己的至亲,当他们做错事情的时候,就算所有人都抛弃他们,唾弃他们,可是作为至亲的我们也不能。
怨怼张宸毅对他母亲不作为,怨怼他一直护着他母亲,而让女儿受委屈了,这确实是毫无道理的迁怒。
骂也骂过了,火气发过了,对张宸毅也无法再怎么苛责了。
“张宸毅,别站在那了,过来坐。”钟玥看了他半天,招呼他坐在一旁,“伤口还没拆线?”
“……还没。”张宸毅愣了一下,转过身,坐在石凳上,客气的冲她谢道:“谢谢夫人。”
“喝口水吧。”苏梅去了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面前,犹豫了一下,冲他说道:
“小毅,我心疼香琴,我不能去怪我女儿傻,我看不见你妈,我不能狠狠的骂她两句,我也就只能将气撒到你的身上……”
“我明白,我也理解。”张宸毅接过来温水,用手在上面没有意识的摩挲着,淡声说道:“你说的那些话是应该的,都是我做的不好……”
张宸毅听见龚香琴的脚步声,立刻闭上了嘴,不再谈论这件事情。
苏梅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步走过来的女儿,也不再说这事了,只是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你撩起衣服,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龚香琴将医药箱放在石桌上,拿起剪刀,冲他说道。
“我自己来。”张宸毅从里面拿出药水和绷带,“换这个我比你熟练,在医院我也是自己换。”
“那些医生不给你换药?!这太过分了。”因为关心张宸毅,对医生指责话龚香琴脱口而出。
对一个人的关心,哪里能是说收起就收起的,对一个人的感情,也不是一件物品,损坏了就可以扔掉。
甚至,在你自己都无法意识到的时候,你的关心已经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等回过神来,见他们都看着自己,尤其是对上妈妈的目光,龚香琴面色一僵。
她垂下眼眸,尴尬的轻咳了两声,装作不在意的放下剪刀,退到一边说道:“咳咳,那东西都在这,你自己换吧。”
张宸毅看了她一眼,便克制自己的收回了视线,随即撩起自己的上衣,咬住衣角,拿起剪刀,熟练的拆下已经被血浸染的绷带。
龚香琴伸长脖子,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肚子上没有养好的,甚至有些血肉外翻的伤口,嘴唇咬的死死的,才没有低叫出声,才没有再说出任何关切的话语。
再一想到张宸毅为什么要刺自己这一刀,龚香琴鼻子一酸,心口疼的厉害,这次是为了他心疼,心疼他的痛苦和无奈。
可是,想到妈妈在医院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想到自己曾答应她的事情,想到刚才妈妈看她的视线,龚香琴狠着心,偏过了头,不想看这个有些血腥的令她心疼的画面,可是,她的眼睛还是渐渐的红了。
“哎哟!你这也太拿自己的身体不当一回事了。你就这样养伤的啊,你还是赶紧的回医院躺着吧,瞎跑个什么劲啊!”苏梅一看他那伤口,顿时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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