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悠扬绵长,余音绕梁,宛若流水清脆潺潺顺流而下,途中遇见或大或小的石头,激起一团白色的水花,在石头上不断拍打,围绕着石头形成一团漩涡。
当即眸光一亮,脚步停顿了一瞬,而后便又迈着步子向前走,步伐较之方才,急切了不少。
走出去便看见一人站立在院内,身姿颀长,鸦青色的衣衫随风而飘飞,白玉般的手执着一支青玉长笛,放在唇边,美妙悦耳的笛音随之而生。
那人沐浴在璀璨夕阳之中,金黄色的光芒一点一点的笼罩着他,端是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蔺可聿看见小姑娘出来了,便放下手中的笛,笑着望着她,目光比身后的暖光更加温柔。
在他放下笛的那一刻,四周发出一连串的高低不齐的碰碰声,随着这些声音,就看到几个黑衣人从房顶或树间甚至是院墙上跌落到地上,皆没有了气息。
倪絮来不及去管那些莫名出现的黑衣人,几乎是小跑着扑到蔺可聿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将脸埋入他的胸膛,他站在原地没有半步挪动,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声,鼻头有些发酸。
蔺可聿嘴角微勾,笑的温和像是一阵带着初春里的暖阳和冰雪融化的淡淡冰气糅杂在一起的清风,吸入腹中顿时觉得一片清新醒脑,却又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他一手揽紧小姑娘的腰,一手轻拍着她的背,低头爱怜的吻了吻她的发顶。
倪絮抬头看着他,皱了皱鼻,还带着些鼻音,“你不好好休息,怎么出来了?”
这副娇俏模样,全不见方才面对着那拉尔微的其实森然,倒像只撒娇的猫儿。
蔺可聿无奈的叹一声,然后捏了捏她的鼻,低头与她平视,宠溺如泉水清透的目光直入她心,“傻姑娘你不必这样的。”
倪絮干咳了两声,脸上浮现了可疑的红晕,看了看那些黑衣人,“他们是怎么回事?”
帮他出气是一回事,可被他这样摆到明面上来说她还是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好像显得她多喜欢他似的。
不过似乎事实又是如此。
“真是个傻姑娘,你以为那拉锦显会让他最疼爱的儿子只身一人来此吗?”点了点她的额头。
“那些都是那拉锦显派来保护那拉尔微的人。”蔺可聿说完望了一眼远处的那间充斥着黑暗的屋子。
也是因为那人没有呼救,这些护卫才没有进入屋内。但这些护卫终究是来保护那拉尔微的,若是今日他没来,倪絮一出踏出门,便是会与这群人对上了。
揽着小姑娘的手不由得收紧了一些。
至于他们究竟是怎么发现席尔微是那拉尔微的,就要从崔君季他们来那一日说起。
那日崔君季走到蔺可聿房内时,倪絮正用银针为他免去了一部分的疼痛,让他的神志有了几分清醒。
“真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竟是这种情形。”崔君季拿了个凳子坐在了床边,边说着话边打量着蔺可聿——
即使处于病痛或者说是毒发之中,却见他苍白而布满了冷汗的脸上除了眉头微蹙,并无其他痛苦神色,望向倪絮的目光包容而安抚。
不知道的恐怕只当他是一场噩梦醒来,那里看得见丝毫病痛的痕迹。
崔君季心中暗自点头,却又有些担心这般人物小师妹又能否降得住?
大约娘家人的心态便是如此吧,若是不优秀便会百般挑剔,太优秀又会有所担忧。
倪絮戴着手套的手紧握着蔺可聿的,“这是我二师兄,崔君季。二师兄我就不必为你介绍了。”
蔺可聿回握住她的,两手紧扣,两人对视一眼全是情意,局外人看得格外清晰。
崔君季心中的担心悄然无存,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直入主题,“说说你病发那日有什么不寻常之事?”
“恕蔺某不能起身。”
崔君季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蔺可聿才接着说了下去。
“我想这并不是什么病疫,或许是一种毒。”
闻言崔君季有些惊讶,看向面色正常的倪絮,“你们与他说过?”
倪絮摇头,“并无。”可她一点都不诧异蔺可聿能够察觉到。
在她心中他一直这么敏锐,再细小的事情他也能发现不对劲。对他,她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只要他在,什么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崔君季不由得调整了坐姿,更加端正了,脸上笑意收敛,眸中却是欣赏,“那你为何会觉得你这是中了毒?”
蔺可聿笑道:“蔺某对医与毒并没什么了解,但这‘病疫’在洪水之后突然爆发,看似是合乎常理的,但仔细一想并无道理——我后来问了陆大人,我们到紫洮县那日所见的脏乱其实是百姓病倒之后因为他们人手不够,才出现的。”
“也就是说,在‘病疫’爆发之前,紫洮县还是干净整洁的。再加上我去看了地上的积水,里面也没有滋生幼虫。更别说那些污秽了,一般在日光暴晒下那些污秽才会真正产生威胁。”
日光暴晒,产生异味,才更容易引发病疫。
崔君季又问道:“那是谁对你下的毒?你可有答案?”
倪絮将蔺可聿扶了起来,在他背后垫了一个枕头,又拿起一杯水喂到他嘴边。
蔺可聿看着小姑娘,黑眸中荡开笑意,轻抿了一口清水,继续说道:“席尔微。”
他半躺在床头,一头青丝柔顺散下,披散在肩上、胸前,苍白的脸却带着温和笑意,病中带着一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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