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劝服佟嬷嬷将你的身份禀明圣上,陛下仁善,定会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的。”
佟湛盯着她看了须臾,突然笑了:“你以前很怕陛下的,听你二哥说,每次去太皇太后的长乐宫,陛下只要去了便低着头不说话。如今提起陛下来,你的态度好像变了许多。”
邵珩听得一阵不自在,只得低头喝着茶水:“以前年少不知事,是我自己人云亦云了。”
“看来,太皇太后欲把你许给陛下的事,你应该很满意。”
邵珩耳根子一热:“我……我还没想好呢。”
外面的岑栩蹙了蹙眉头,径自推开了客房的门。
房门突然被推开,邵珩和佟湛齐齐望了过去。岑栩一身墨色锦衣直缀,腰间挂着玉佩香囊,长身玉立,天龙之姿。
在这里看到岑栩,邵珩有些意外,联想到昨晚上他的一番话更是有些心惊肉跳,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你怎么来了?”
岑栩因为她独自一人出来见佟湛,本就心里有些不舒服,再加上,方才听她说自己还没想好嫁给自己,脸色便更阴沉了。
他生气起来还是蛮吓人的,邵珩知趣的噤了声,和佟湛二人恭敬对他行礼。
岑栩看了眼佟湛,转而望向邵珩:“朕有话要跟佟湛说,浔阳郡主请在外面等候。”
邵珩本有些不放心留他们二人在此,可又不敢拂了岑栩的意,犹豫一番,仍是硬着头皮退了出去。
门口腰佩长剑的墨衣男子亲自关上房门,对着邵珩恭敬行礼:“郡主,麻烦去那边等候。”
邵珩看了眼他目光扫过的方向,离这地方有段距离,这是怕她在此听墙角吗?
她瞪了那墨衣男子一眼,默默往远处走了走,墨衣男子也跟了过来,守在一旁。
邵珩看他面容冷俊,倒像是个侍卫,可又面生的紧,不由问道:“你是御前侍卫?”她记得能贴身跟在岑栩跟前的除了康顺并无旁人。
“回郡主,不是。”那人答的不卑不亢。
邵珩:“那你是何人?”
黑衣人:“回郡主,陛下的人。”
邵珩:“……”若非知道岑栩喜欢自己,她都要因这话怀疑他好男色了。
这男人,可真有意思!
*
客房里,岑栩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看了眼站在边上的佟湛:“方才你和浔阳郡主的话朕都听到了。”
佟湛笑了笑:“那陛下是否感到意外?我这个家生子论起来还算得上你的兄长。”
“你错了,朕丝毫不觉得意外。那日在丞相府见你之后朕便有所怀疑,如今,不过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想罢了。”
岑栩说完,扭头认真看向他:“你会不会觉得,若你早知自己的身份,你和浔阳会有一份希望?”
佟湛勾唇:“陛下倒是毫不避讳自己的心意。”
岑栩站起身与他对视:“浔阳,注定是朕的皇后!”
佟湛也毫不畏惧地直视他:“那是因为你是天子,若非有太皇太后的推波助澜,若非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卑微的家生子,或许……你不会有机会。”
岑栩如鹰的双目打量着它,用一副高高在上的王者之姿。这佟湛虽说有些才华,但做他的对手还真不够格。
“朕方才听出来了,你因为自己的身世对佟嬷嬷心生不满。你觉得自己命苦,身为皇室子孙却见不得光,如此这般不明不白的活着。可你看看我们这些正儿八经的皇子王孙们,雁王谋逆被杀,安王双腿废了不说,甚至还……再说朕,你以为坐上今天这个位置,朕要付出多少努力?”
见佟湛不答,他逼近几分::“朕是皇子嫡孙又如何?八岁被贬西北无人问津,在那里没有人会顾忌你的身份,他们只会觉得你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根本不将你放在眼里。你可知道,从八岁到坐上这帝位朕付出了多少,要多少次九死一生才能走到今天?你不会知道!可你再看看,即便坐上了这帝位,朕的母后死了,舅父一家满门被诛,朕是做了皇帝,却也当真成了孤家寡人!”
“再看看你,你是家生子又如何,长公主和邵丞相待你不薄,为你另辟院落,让你念书习武,在丞相府里虽是下人,却更像个主子。比起朕和安王来,你幸福太多!”
“至于浔阳,你以为朕赢在了这天子之位上吗?你与她青梅竹马,她的脾气秉性你最为了解,她是那等贪慕权力富贵之人吗?换句话说,你以为我们二人互换身份,你觉得你会比朕做的更好,一定能掌握浔阳的心吗?”
“这才多大的事便值得你如此自哀自怜,借酒浇愁,朕当年若如你这般,只怕早就成了那西北的一缕孤魂!”
岑栩一席话说的佟湛哑口无言,他蓦然发现,这个刚登基不满三年的皇帝并不似他想象的那般简单。
或许,他终于知道浔阳因何会对他另眼相待了。
第70章
邵珩在一处站的有些累了,正想寻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客房的门突然开了。
岑栩阔步走过来,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娇小的身躯笼罩,邵珩莫名有些心虚,下意识后退一步,低着头也不说话。
岑栩不咸不淡地开口:“太皇太后许久不见郡主,甚是想念,如今既然在此遇到,不如去长乐宫里坐坐,太皇太后必然高兴。”
邵珩动了动唇,还没说什么,又听他补充一句:“浔阳郡主素来有孝心,想必不会推辞吧?既如此,朕在外面等你。”
说完,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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