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看完解释一下。”
孟红芙展开白布。
“……姊虐吾甚,勿许见人……且姊与人有私,闺中多有男子私物,不忍相欺于君……君善甚,定能救吾于水火,万望勿辞。”
孟红芙冷笑一声,将白布叠起丢回殷俊怀里:“无稽之谈,如何解释?”
殷佑微踌躇了一会儿,道:“我方才看见有两个洗衣婢从孟姐姐屋中拿了男人衣服出去……”
殷俊脸色更沉:“若不曾私通外男,为何会有男人衣物?”
孟红芙先是一愣,随即叹了一声:“你与其纠结这个,为什么不想想我既然‘私’通外男,孟绿枝又是如何得知?”
殷俊想了想,说:“或许你被她撞破过?”
殷佑微拉了拉殷俊的衣角。他是不是傻,孟红芙既然能抛出这个问题,说明背后一定有不一般的答案。
孟红芙道:“殷妹妹,我且问你,你如何得到这块布的?”
“我向你们府的厨房要了些糕点吃,这块布压在食盒底下。”
孟红芙凝眉思索了一下,冷笑道:“那便一定是孟绿枝买通了人。但每日负责给她送食的婢女有我的吩咐,不会为她所动,那么就一定是换了个人去送食——看来就是厨房的小魏了,只是不知是不是他主动要求……”
殷佑微心想,肯定是沈樊成主动要求的,不过,他究竟想干什么呢,也不和自己通个气。她本想先去一脉香打探打探情况,再去问问沈樊成,但接连冒出的殷俊和孟红芙,弄得她很被动。
——还是怪自己太轻疏了,遇事考虑不周。
孟红芙道:“我没有私通外男。房间里的男人衣服,都是我的。”
殷俊吃了一惊。
“我本不欲告诉人的,因这也不过是个私人癖好,也就几个婢女晓得,说出去会被人笑话。”她道,“我常常想,若是我是个男子,生意是不是就能做得更大些,旁人与我交往是不是就不会再有那么多顾忌。”
“你……”
“我有时一个人待在屋子里的时候,会作男人打扮,假装自己是个男人。挺幼稚的,是吧。”她笑了笑,“谁会想到一个长袖善舞的淮州女商居然会躲在家里偷偷扮男人呢。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拿我屋中的衣服比对,都是按着我的身材做的,只将尺寸稍稍改大了一码。”
殷佑微沉默。
孟红芙会有这种癖好,多半是长久压抑下导致的,她到底面对过多少风浪才抵达如今的位置,没有人晓得。
她连个知心的闺中密友都没有。
殷佑微不禁动摇了起来,对于这样一个女人,她的怀疑是不是来得太虚了?面对质疑,她都没有半分惊慌,显然是有底气的样子。
孟红芙继续道:“至于虐待孟绿枝……呵,虽然我不敢说待她有多好,但绝对没有虐待过她。你们大可以跟我来瞧一瞧。”
说罢,她就往一脉香的方向拐去。
殷俊和殷佑微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殷佑微内心十分懊悔。自己真的是太鲁莽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是处在一团迷雾之中,对着孟红芙,觉得挺可疑,但又因为她的坦荡表现而犹豫;对着孟绿枝,觉得挺可怜,但又因为她的送信之举而产生警惕。她感觉自己冥冥之中在被人牵着鼻子走,可这若是个计划,未免变数也太多。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需要一个人指点一下。
殷佑微看了一眼殷俊。
算了,他恐怕还没自己认得清楚。
“二哥,我要去更衣。”她小声说了一句。
殷俊道:“要等你吗?”
“呃,不用不用,我待会自己去找你们。”
孟红芙停住脚步回头:“怎么了?”
“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去更衣。”殷佑微勉强笑了笑,“你们先走吧。”
孟红芙点头:“那么,殷公子你就先随我来吧。既然你我要结为夫妻,那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清楚的交代。”
殷佑微往茅房方向走去,走了十几步看见没人了,又一溜烟跑去了厨房。
沈樊成蹲在菜篮子面前,不知道在干什么,看见殷佑微,就站起身来招呼道:“诶,你来啦。”
“我问你,你有没有去找过孟绿枝?”
“找过。”沈樊成很干脆地回答,“我今天早上去给她送过一次早饭。”
“她不是有专人送饭的吗?”
“那个婢女被我三言两语打发走了,于是这个任务今天就归我了。”
“你为什么没有和我说过?”
“我昨天晚上才想的,怎么和你说?而且也不知道可行性如何,今天就是试了试,没想到被我试出来了。”
虽然殷佑微很想和他说,那封信和自己的冒失行为似乎产生了一些不可控的后果,但时间紧急,她只能接着问下去:“她把信给你的?”
“没错,她看是我来送饭,问为什么没见过我,我说我是新来的厨子,今天因为一些意外来送饭,她又问我认不认识殷家的人,我说认识,她就塞给我一锭银子,托我转交一件东西给殷家的公子或小姐,还说不要告诉别人。”
孟绿枝连写字用的笔墨都没有,只能用细炭和白布代替,她足不出户的,又怎么会有银子?
不过这些不是关键,她说:“你看过信了吗?”
“看过。不过孟绿枝以为我不识字来着,毕竟我当时是伪装成了文盲。”
殷佑微不想去问他是怎么伪装成文盲的,也不想吐槽他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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