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就是跳进和跳出嘛!”
“不是,您等会儿阿……据我现在看,这个丧事都是特别文明特别开化的。没有这种干嚎还什么千斤重的。”王声摆了摆手,“现代人都讲的是喜丧,红白喜事嘛。”
“哦您意思是,这幡儿该多重就多重,我该什么表情就什么表情,该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
“诶对!”
“哦好好,那我给表演一下。”苗阜将扇子重新抗起来,挺胸抬头满面和气,“我把幡扛起来……哎呀,”他四下一望,满目晴朗,“天儿不错!哟呵!”苗阜一抬手打了个招呼,“王哥!咥了没有阿?我……我爸死啦!”他挤眉弄眼地就开始笑。
这表情让王老师简直无法直视。“你给弄死的是怎么着!”
“喜丧!我埋他去阿。”随手一招呼,“中午回来打牌阿!阿呀空气真不错。”苗阜摸了摸肚子,开始高高兴兴地手舞足蹈,“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穿了一身孝?我爸他死了,我要去吊孝,哈哈哈……”
还没魔性地笑完就让王声一把给推出去了。所有观众都快跟着一起笑成疯魔。
苗阜在台上走了五步才走回来。“怎,怎么了?”
“什么毛病这是!”
“这不是你说的吗!”
“废话我有说叫你唱吗?!”
“这,这什么,这不就是……那个,过度悲伤,悲极就乐了嘛!你不是说喜的吗!”
“行行行你真有道理……”王声认栽,“这句就这样了……後面该是……”
“儿媳妇哭婆婆,虚情假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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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媳妇哭婆婆这叫……虚情假意?真的吗?”王声皱着眉,侧目看他。
苗阜一摆手。“假的,全是假的!”看王老师一副不怎么信的样子,他将两只手一拍,“您琢磨阿,这里头是一点真的没有,这是千古不变的哈数你知道吗。闭着眼都能给你举出五百个例子来。您琢磨,老太太用三年时间教会孩子怎么穿衣服,儿媳妇一秒就教他脱了。老太太用一年时间教会孩子怎么站起来,儿媳妇三秒教他躺下了。是不是?”
“呀……我竟无言以对。”
“这是自古以来的矛盾,根本没办法调和呀。活的时候就不孝顺,死了之後这还得让人看呢!要不然让人笑话说这儿媳妇不孝顺。头扎麻绳,身穿孝衣,跪在那草垫子上,”说话间,苗阜将手帕重新拿起来比划,“一来人就开始哭!”说完他扯着嗓子喊起来,“妈耶你可,你咋死了我这还没孝顺够呢!你说你怎么说死就死了呢诶大哥你来啦!到那边坐阿!”
王声震惊地看着他这翻脸如翻书的绝技。
“诶哟妈妈诶你怎么说死就……诶刘哥!随礼在那……”
王声一把拽住了他。“消停消停!你哪儿这么多事儿!”
“这不是表演吗薛微夸张了一点,不过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这还没有到g点。”
“我……你等等!”王老师闪电般抓牢了苗阜的手腕,“你刚刚说了一个什么词汇?”
“就是那个……表演的高潮嘛。”苗老师冲他一挤眉毛,“你懂的!”
“什么呀!”
“你听我给你讲,这马上就到了!过去抬棺材,这棺材一抬出来就开始了!什么叫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什么叫布莱希特什么叫梅兰芳三派都赶不上这一个!”
“哦?此话怎讲?!”
“棺材一出来,她就要去拿头撞这个棺材!”
“什么,是真要撞阿?”
“那怎么可能,neng之前阿要把这个头发散开了,对了,披头散发的。目的一是显得悲惨,哭得太惨,不成人样阿,第二呢就是可以加点阻力,也是个障眼法,将这个手阿藏在头发里,直接去敲那个棺材板。duang duang的,一秒钟就加了特效。”
“诶哟……这能耐真大……”
“棺材一抬出来……爸!哭错了重新来,妈诶!我还没嚎够呐!你把我带走吧!”闭上眼哭着嚎着,苗阜把手抬到耳边,砸起那个想象中的棺材板。
王声看着他直摇头。“真能演阿你……”
“这跟大家说一个倒霉的事儿,老太太走太急这个棺材没有刨干净,有个木头茬子留在那。一撞过去……妈诶把我带走。咔!”苗老师还在起劲地表演撞棺材呢,动作突然就一僵。
“头发挂住了!”
“我可不去诶!”
王声十分嫌弃地一把推开他。“行行行打住吧!你这样的谁要阿……”
“我!”台下已经有喊出来的了。
“诶?”王声顺着声音看向观众席,那片坐着一大群红红火火何厚铧的狐狸,“大家真是热情,这样虚情假意的都要。”
“承蒙大家错爱,其实,”苗阜两只手一揣,特别坦然地说,“有王声老师要我就足够了。”
真是上天入地这么些个说相声的里头,独要了你这个地包天。王声瞄他一眼没有接这句,反正自己不说他也明白。“少跟人前头嘚瑟。赶紧回来你还没说完呢。这儿媳妇哭婆婆虚情假意我信了,还有一句姑爷哭丈母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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