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问他:“你是不是早料到若带多了回来,这顿免不了会成全兔宴?”
柴骏默默看她一眼,一言不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沈画却对这想法深以为然。若真是那样,她肯定舍不得,也狠不下心。到时燕谨即使再如何宽厚仁慈,也不可能一次替她保下那么多只兔子,免不了一番口舌。着实麻烦得很,也欠他很大个人情,且即便到最后争赢,也是要放生的。还不如早早放了的好,她竟有些替那些兔子感激柴骏。
仅从燕婷一直盯着那几只小白兔,恨不得将它们抽筋剥皮的表情,沈画就看出这回自己在柴骏的英明“领导”下,的确做了件善事。
用午膳时,见烤好的猎物均一整块一整块地送来,想起某人平素用膳均斯斯文文,很是注意形象,沈画便将自己获得的食物用洗净的手撕成细条,把他手里的静静换了过来。
她想过了,靠近他的确有需要,至少当下能与这样的人做盟友,于她利大于弊。
许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对他如此细心,柴骏愣了一愣,嘴角一抹几不可见的微笑闪过,一声不出将她给他的东西吃完。
只不过这过程,沈画做得极招人恨,却也完全无所谓了。凭什么她这燕帝御准的正牌夫人还得看人家脸色?
午膳用到一半时,闷在一旁饮闷酒的驸马爷韩真忽然摇摇晃晃捏着两只空酒杯走了过来,其他人各怀心思看戏,竟无一人上前劝阻。
韩真当着柴骏的面,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到他面前,醉醺醺道:“柴骏,来,陪我喝上几杯。”
沈画倏地站起来,抢过酒杯一口饮下,“他酒量浅,饮不得。驸马请见谅。”
许是她这举动太过冒犯,韩真恼怒地瞪着她低吼:“关你何事?你是什么东西?这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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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其实沈画的确不想管,但柴骏饮醉酒的德行人家或许不知道,她却了解得很。到时出丑的可不是他一个人,还有小女子她。万一又像上次那般,她往后如何见人?
正是担心柴骏不好意思推拒,沈画才冒冒失失抢了个先,横竖她在这些人眼里本就是个粗鲁的女子。她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迫与某人秀恩爱,尽管这样做会被人误会她护着柴骏。这也正好是她眼下想向某人表达的诚意。
正想与韩真好好解释几句,柴骏却站了起来,漠然道:“驸马此言差矣,本侯之事,件件与她有关。她是本侯夫人,担心本侯身子,不许本侯饮酒理所当然,代本侯接受你的美意,已很给驸马面子。原本本侯与你并无恩怨,但自眼下起,会有些怨。”
韩真饮得有些糊涂,脑子许是没转过来,竟问:“什么意思?”
柴骏声色不动答曰:“开罪她,便已开罪本侯。你说呢?”
他素来说话不太大声,却有些冷,因此这句听上去虽不至于振聋发聩,却挺渗人。
韩真愣了一愣,看看他又看看沈画,忽的笑了上来,笑声依稀带着几许苦涩,停下皱眉问:“你喜欢她?你喜欢的人竟然是她?”
似乎不大信。
“对!”柴骏笃然又冰冷地回道,“由始至终。再不会有旁人。”
“驸马,本宫命人送你回去歇着。”不等韩真继续发酒疯,燕谨已叫来两人将他架了回去,遂又对燕婷道:“你也回去,好好看着你夫君。”
“二哥……”燕婷似乎想说什么。
却被燕谨打断:“别让本宫说第二次。”
等燕婷心不甘情不愿地抹着泪珠子离开,燕谨方压下怒意致歉:“驸马许是遇上什么烦心事,饮得有些多了,丰城侯莫往心里去。今日之事看在本宫面子上,还请事后莫要为难。”
柴骏淡上他一眼,不做声,随手拉了沈画坐下,对她道:“下回,不必与醉酒之人讲理。”
他这得罪人的功夫很是令沈画汗颜,也很是令她偷着痛快。
直到这会儿,连岳那坑货才叼着一只山鸡腿屁颠屁颠跑过来,嬉皮笑脸道:“小画妹妹,看不出你竟然是位女中豪杰。都怪我坐得太远,否则替他挡酒这事素来都是我争着做的。如今有你,我也就放心多了。”
坑货哪有他说的那么远?只不过是狗改不了吃屎,没安好心,想看戏罢了。可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午餐?
沈画转头,认真问柴骏:“今早你说的那番话,可算数?”
连岳即刻慌了,“哎!小画妹妹,你说的可是若我再坑你哦!方才我哪有坑你?”
沈画对他视而不见,待得柴骏淡淡然点头,方续道:“路上我答应过他,替他说个人情。但如今他又看我笑话,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这样,你抽个三五天空闲不理他可好?”
“啊?”连岳极委屈道:“小画妹妹,你说话怎可以不算话?”
柴骏压根儿不理会他,面无表情点头,“好。”
沈画这才转过脸去说:“让我不痛快,这惩罚算得上是轻的。你眼下有两条路可选,要么乖乖认了,要么继续加重惩罚。”
她就是狐假虎威,谁让那只老虎乐意。
连岳即刻捂住嘴,抹了自己一嘴巴子油,含含糊糊嘟囔说:“你就知道欺负我。”
实则,沈画在他那张俊俏的脸上未曾见到丝毫痛不欲生,因此觉得他说这句话时,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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