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娃只是一个人的小名(乳名),他的实在名字叫“于爱军”。于爱军还有一个弟弟叫于爱国,小名“二娃”,是一名机械制造工人,在市里一个大工厂里做跟班长,还没有成家。
于爱军三十几岁年纪,长得虎头大脑,身材魁梧,一双大手力气大的惊人。据说他的一根中指能把一台百余斤重的大电机提到胸口。于爱军在村里能够吃得开,首先凭的就是这一身力气。之后,大家也豪爽,乐于助人。这种体魄加上如此性格,人人乐于交往,使得于爱军年纪不大,家里条件一般,却已经成了村里的脸面人物。
这几天晚上,于爱军家里总是人进人出。于爱军的媳妇王金凤礼貌地送人出来,在院子里还说说笑笑,及至开了街门,彼此便悄无声息,走的悄悄地走,回来的也只是轻轻地关门回来,仿佛那扇木头街门成了一道人情冷暖的隔墙,里边人们相知相识,有说有笑,出来便毫无瓜葛,形同陌路了。
屋子里因为烟卷吸得太多,推开房门便能觉着烟味呛人。王金凤长得俊俏,也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可是在缭绕的烟雾里呆得惯了,尽管自己不吸烟,却也不去责备别人吸烟太多。这天下午,因为忙着照顾几个谈事的村民,晚饭做得很晚。正在炒菜的当儿,听见街门销吧嗒响了一下。她顾不得炒菜,急忙迎出去,只见老于头正在回身关街门。天色阴沉,飘着小雨,可是他没有打伞。
“是二爷来了。”王金凤礼貌地招呼,赶紧过去帮老于头关了门。“二爷里边坐。”
“好,好啊。你们,吃饭了?”
“没呢。我刚在做菜。待会儿让爱军陪二爷喝几杯。”
“不用,不用,我吃过了。孙媳妇,你快忙吧,这都啥时候了,还没吃饭。小红呢?”
小红是于爱军夫妻的独生女儿。
“二爷还挂念着俺家小红,这几天都在她奶奶家。”
“哎,不容易,不容易呀。”
说话的功夫进了里屋。于爱军也正下炕预备出来迎,见人已经进来了,就倒手把老于头往炕上让。王金凤自去做菜。
“二爷吃饭了?”于爱军回到炕上,一边递烟给老于头一边问。
“我吃过了——爱军,怎么嗓子哑了?”老于头扑打一下身上的雨水珠儿,拖鞋上炕,一手接过于爱军递过来的烟卷。
“烟抽多了。”
“那你还抽。”老于头目光严厉地看一眼于爱军,脸上做出是责备,也是关切的表情,但随即又缓和下来。
“不碍事,不碍事。”于爱军稍稍摇头,伸两手给老于头点了烟,自己也点了一颗,“我知道二爷来一定有事,说吧,咱爷俩合计合计。”
“今下午,就是刚刚一个小时之前吧,我和于嘉平在街上说了一会儿话,感觉不对劲,过来和你说说。”老于头深吸一口烟,烟雾还未吐出来便开了腔。
“是吗?”于爱军冲老于头探过身来,“他怎样说?”
“他,还不是说有什么事不可以在村里解决了,还值得去镇里。说那是违了规矩,上级政府也是不欢迎的。还说聪明人是不办这种事的。”
“他能怎样说?”见不是什么大事,于爱军坐直了腰身。“这不是违不违反规定的事,那倒还在其次。关键是,这样做,对他于嘉平脸上是最没有光彩。正如他说的,村里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还非要到镇里。你说,要是二爷你做了书记,地下净是往上边反映问题的人,你这书记脸上有光彩吗?况且,镇里领导也要想了,你于嘉平工作是怎样做的,成天弄这么些人到镇府大院里瞎闹闹。”
老于头因为于爱军把他比作“村支书”,心里美滋滋的。
“他还让我劝劝你,说想在村里有个露头露脸的机会,多取得一些群众的支持是对的,但是别走上访的路,背后搞……”老于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形容。
“搞分裂,搞阴谋诡计……”于爱军阔而结实的脸上露出一丝讥笑。
“不,不,他没这样说。”
“那么个意思吧。”于爱军把吸了一半的烟卷摁灭在烟灰缸里,一脸的不在乎,也掺杂一些自以为是的聪明神色。“不过,能看出来,他是故意让你捎信给我,所以他也不敢说些太难听的话。当然,二爷这回是被清楚地划到我们这边来了。要是将来……他是不敢对我怎样,只是二爷在村里办起事来,只怕不能得心应手。”于爱军令人不易察觉地迅速瞥了一眼低头抽烟的老于头。
老于头似乎发了一会儿呆,继而低声自嘲似的笑了起来。
“你二爷在村里办事,啥时候得心应手过?爱军,你尽管干,我不站在你这边还能站在哪边?不过,”老于头探过身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不是说有上访者被公安机关拘留了?”
“那都是谣言,没有的事。况且,咱也不是去镇政府闹事。”
“不对,听于嘉平的意思你们就是去闹事。他说你是被人利用了,当枪子使……我觉得,你……”
“什么枪子使?他这是要我们起内讧。我才不上他的当,把自己人当敌人看。”
“唔,有道理。”老于头沉思道,“不过,于嘉平是有办法的,他还拿我东山两片承包地作比方,来要挟我。其实,我做过什么,沾他什么好处?他还用那么旁敲侧击的开导我,训斥我?我也是六十几岁的人了,他在我面前,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呵,他就对我叫起板来了,连吓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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