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持盈笑道,“我怎么都好说,你吃着合口最要紧。”
“嗯,病秧子就是有这点儿好处。”
许持盈忍俊不禁,“乱说什么,不是快好了么?”
“的确。”萧仲麟欣然颔首,继而就蹙了蹙眉。快好的时候,伤口痒得厉害。等到结痂的时候,情形只能更严重。
许持盈想了想,意识到他的烦恼,“所以说,要照顾好自己,不然苦头可是多得很。”
“苦头再多,也值了。”他说。
许持盈扬了扬眉,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也没兴趣问,尽快摆饭,让他享用。
一如上次,他吃着特别合口,问道:“你往后要是得空,能不能经常做饭给我吃?”
“痊愈之前,就算让我负责一日三餐都可以。痊愈之后,御膳房自然会出尽法宝地讨你欢喜。”在这种时期,也只有她,敢按照寻常人的清淡口味做菜给他吃,但以后不同,以后他想吃什么,御厨都会竭尽全力做到。
“两回事。”萧仲麟不赞同她的看法,“厨艺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心情。”御厨他自然不会轻视,但与她差了许多。秀色可餐的人,亲手做的色香味俱佳的饭菜,享用的时候,心情真是不能更好。
“这好说。”对于欣赏自己厨艺的人,许持盈自认做不到拒绝,“只要你想吃,说一声就是。”
萧仲麟心情大好,简直有些眉飞色舞了。
许持盈觉得这会儿的他有些孩子气,但是,是很招人喜欢的孩子气。
席间,萧仲麟想起一事,“沈慕安这个人,你还记得吧?”
“嗯,自然记得。”
萧仲麟道:“我跟摄政王商量过了,罢免他翰林编修的官职,贬去别处,由你大哥补缺。”
“……?”许持盈很意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沈慕安引发的那场风波,她平日真是想都懒得想。那个人,只是她在气头上与他斗法的牺牲品罢了。若是在意,如何都会证明毫无瓜葛。不在意,所以真的不是很在意那个人的处境。
“沈慕安固然有些才情,但是性子轻浮。那些闲言碎语,他以许丞相曾经的门客、识得你许大小姐为荣、四处炫耀是原因之一。等他将养好了,便外派到地方上。”萧仲麟语气诚挚,“我是觉得有必要跟你说说他的下落。”
“我晓得。”许持盈感激地一笑,“怎么都好。”
感激是因为他这次做事很周全:与她和父亲相识的人,他降罪贬职,同时则提携她的大哥,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只是他提携丞相长子、给她和许家体面;官场上隐隐知情的人,则会被他弄得摸不着头脑,而且会因此担心被沈慕安牵连获罪,再不敢以讹传讹。
萧仲麟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他真是深思熟虑过的。找郗骁商量,是担心自己太主观,处事不当。他看得出,郗骁发自心底的意外和赞同做不得假,这才放下心来。
君臣两个做出决定之后,他又有了新的担心:担心男人看待事情的角度与女子完全相反,忙了一场,要是惹得她想偏、愤怒、委屈,可真就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幸好,正如她说过的,一点儿都不在意沈慕安。
有个难辨心思的摄政王就足够他头疼了,他可不希望再有零碎儿添乱。
随后,两个继续用饭。
许持盈一直若有所思,时不时凝视他一眼。
萧仲麟则是全无心事,大快朵颐。目前为止,他最享受的就是这样的光景。
她需要观望、意外的时候还长着,所以,他可以忽略掉她的注视。
不管你心里有谁没谁,迟早都会只把我一个人放在心里——他这样想着。
·
萧仲麟沐浴更衣之后,回到寝殿,见木香正在帮许持盈梳理长发。
看了片刻,他走过去,对木香伸出手,瞧着她手里的木梳。
短暂的惊愕之后,木香唇角上翘,双手把木梳送到他手里,继而行礼退下。
许持盈却是浑身不自在,欲言又止。
萧仲麟学着木香的手法,从下往上、手势轻缓地梳理宛若绸缎一般的长发。
发丝还未干透,把在手里,带来微凉感触。
“怎样?”
“还、还好……不,没事。”许持盈生平第一次说话磕巴了。
萧仲麟心里大乐,不由展目望向镜中。
她穿着红绸寝衣,衬得容颜如雪、眉眼漆黑、唇瓣更为娇艳。
真如画中人。美轮美奂。
萧仲麟揽住她顺滑浓密的长发,收在左手,随后俯身搂住她,在她耳畔低语,“美成你这样的人,是怎样的感受?”
“……”他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畔,让她觉得耳根都要烧起来了,此外,微痒微麻的感受亦不能忽略,“皇上谬赞了。”她低声说着,想要起身。
“想跑哪儿去?”他自是不会让她如愿。
许持盈在心里叹服:他怎么总有惹得她心神不宁的花招?
萧仲麟抬手扣住她秀美的小下巴,让她别转脸面对自己。
许持盈立即下意识地咬住唇。
萧仲麟笑了笑,“你这是要做什么?又在怕什么?”
许持盈不免怀疑自己想多了,很尴尬,扣着下唇的贝齿慢慢松开。
他就在这时候吻了上去。不蛮横,但也绝对不温柔。
许持盈的抱怨声含糊不清,她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片刻后,萧仲麟放开气喘吁吁的她,满眼笑意,随后一本正经地帮她梳头发。
许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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