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许久。
江续在走廊的窗台向外看去,瑟瑟秋风已经将原本生机盎然的世界,席卷成了一派萧条的景象。后街的商铺关闭了霓虹灯,早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只有几盏路灯寂静伫立。
靠在窗台前站了许久,久到所有亢奋的神经都恢复冷静,才重新回到房间。
没有开灯,只是循着月光辨着方位。蹑手蹑脚走到飘窗前,想了想又摸索到床边。
林西已经彻底进入梦乡,发出平稳的呼吸,没有一丝防备。
清浅月光勾勒着她面部饱满的轮廓,是这个年龄独有的样子。闭着的眼睛,睫毛纤长,像两柄小扇子,在眼窝处打下两片阴影。脑中似乎还有眼睛睁开时那慧黠的光芒。
秀挺的鼻尖像面上一座温柔的山,山下连绵的,是她饱满小巧的嘴唇。
黑暗里,似乎都能看见那一抹樱桃一样的红色,一直在勾引着他。
睡梦中的林西小声说着梦话。江续俯下身,听到她甜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模糊却又清晰。
梦中的她一本正经地说,“ou”。然后砸吧砸吧嘴,呓语未停:“’sy”
冥冥中,好像有一把温柔的箭,瞬间射中他胸怀中的软肋。
江续伸手,拨了拨林西睡乱了的额发,温柔地回答着她的梦话。
“oyxu.”
第二天,一清早林西就被叫醒了。迷迷糊糊的时候看见江续,不得不说,她完全是被吓醒的。醒来后的两三分钟,前一夜的记忆才逐渐回到脑子里。尴尬地看了江续一眼,好在他似乎并不介意的样子。
从被子里钻出来的一刻,一股凉气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过看着自己衣着完好,林西松了一口气。
在厕所随便用冷水搓了把脸就准备离开了,要出房门的那一刻,林西回过头来交待江续:“我先走,你晚点再走,别让人看见我们一起。”说完她又嘱咐了一句:“住店的钱还有出租车的钱我会还你的,这事儿你别说出去了。”
江续还是一贯的样子,冷冷乜她一眼,不耐地挥了挥手:“走吧。”
回到寝室,寝室里只剩付小方了,其余的两只都有早课。
林西一脸幽怨地站在付小方床前,站了好一会儿,付小方依然在呼呼大睡,最后她忍无可忍把她给拍醒了。
“……你回来了?”付小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后来想起来,你好像没带钱包,再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了,昨晚你在哪儿睡的?”
“手机后来没电了,睡的宾馆。”
付小方扒拉着床尾的棉睡衣,往身上套。她瞪了林西一眼:“原来你还有钱啊,害我着急死了,想着你没带钱包,得睡街上了。”
“别提了。”林西不想再去回忆那尴尬的一夜。她一脸不开心的表情:“昨天在宾馆还碰到我想追的那个男的了,他带女生去开房。”
“啊?”
“男人还真是不靠谱,他自己说的,我考到550就和我做朋友,结果他根本就和高中同学有一腿啊!”
付小方从床上爬了下来,拿上了自己的牙刷和水杯往阳台走去,临进去又回头看了林西一眼:“这种话一听就是拒绝,一般人也不会信。”
“哼。”
在寝室洗漱完毕,林西和付小方换了身衣服,准备去吃个早饭。
临出门前,林西看了一眼刚充上电开机没多久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有好几个来自韩森的未接来电。
付小方看见屏幕上的名字,问她:“不回啊?”
“不想浪费电话费。”
“你牛。”
两人刚从寝室走出来,还没走出两步,就看见女寝楼下那棵二十几年的树下,站着一个黑脸怪——韩森。
林西圈着付小方的胳膊,皱着眉停住了脚步。
“韩大爷,您这是又找我有什么事啊?”
韩森裹着一身黑色皮衣,流氓气息外露,一双倒八字眉毛彰显着主人恶劣的脾气。他瞪着眼睛盯着林西,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
“你昨天没回寝室?”
林西没想到这事儿这么快传到韩森耳朵里,立刻愤怒地扭头看向付小方,一脸杀意。
付小方举双手喊冤:“这次真不是我,我还没来得及啊!”
“你真没回寝室?”韩森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两度,他气急败坏地来回踱步,简直像一个出差回家,发现妻子出轨的愤怒老公。
“今天别人和我说看到你从宾馆出来,我还不信!”韩森越说越生气:“林西你说说,你才多大?都学会夜不归宿了?你……”
韩森又瞪了一眼,气急败坏地教训起来:“你是不是学那些不像话的女人,和别人去开房什么的?”
林西觉得他越说越离谱,忍不住打断了他:“我和你啥关系啊?”
韩森听到林西这话,怒气值突然满格,一脸一撸袖子就要干的表情:“是谁?说名字,老子要打死他!”
“……”看着韩森在这上蹿下跳的,林西全程小s冷漠脸,许久,她终于忍无可忍。
“韩森,你的戏是不是有点足?”
……
林西一个晚上没回寝室的事很快就被韩森闹得不少人知道了。他完全一副疯狗姿态,扬言要抓到和林西去“开房”的奸夫,搞得现在大家看林西,都跟看潘金莲似的。
林西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韩森这么一闹,林明宇也知道这事了。
晚上,林明宇把林西叫到操场,说要和她谈谈。
下午五点多,她不情不愿地到了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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