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区区一个宫女而已,如何就是针对叶子辰而设。
叶子辰侧了侧身,夕阳下的人影便如一条细长的线印在地上。他平静地分析道:“前朝事繁,孙彪酗酒伤人,后宫不安,宫女无故丧命,最该忧心的不是朕吗?何况,这些事,若是被有心人宣扬,少不得要给朕冠个纵臣伤人,罔顾人命的罪名。”
说到孙彪案,庄蝶依有所耳闻,便问:“前朝那个案子查清了?”
“嗯。”叶子辰道,“这个宫女案,你不必再查了,便以失足落水结案了。”这个案子显然不简单,作案之人手法利落,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便是查也没有线索,不如明着结了案,待对方松懈之后,再让人暗中观察。
庄蝶依心知他另有打算,便也不再掺和,点头应了。
☆、第十九章水患
夜里,狂风暴雨席卷整个宫苑,雨珠打在红瓦之上,汇成流水,似瀑布般从房檐泄下来。连着几日的雨水,冲洗了过往的痕迹,莲池女尸之事渐渐被淹没了。
殿内,叶子辰与庄蝶依正在对弈。近日,叶子辰隔三差五过来,不是听琴就是弈棋,在外人眼中,俨然与她相敬如宾。
轰隆隆——天空又划过一道电光,衬得暗夜如白昼。
庄蝶依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雨珠在路烛的映照下,晶莹通透。恍然,想起幼年在伏凌山,一夜暴雨过后,山峰塌陷,溪水猛涨。
叶子辰走到了窗前,负手而立,担忧道:“这雨如此下着,恐生祸端。”
有些人,有些祸总经不住念叨。
这边,话音刚落,何泉急匆匆跑进来:“陛下,商州加急折子。”
叶子辰打开奏折看了一眼,连日大雨,洛河河水泛滥,波及商州,上洛等郡县,而其中商州水患最为严重。他走到案前,提笔写了一道诏谕,交给何泉:“速将这道诏谕交给凌王。”
庄蝶依站了起来,见他眉间似有忧虑,便猜出一二。
“商州水患,朕可能要去一趟。”叶子辰低沉道,商州离此地不远,快马加鞭,半日便能赶到。
庄蝶依睁着大眼问他:“陛下要亲涉险地?”这等事,一般派亲信大臣即可,他竟要亲自前往?这番举动,要么是特意收买民心,要么就是有其他目的。
叶子辰不着边际问道:“你这是......在担心朕?”
庄蝶依面色一僵,不过随口一问罢了,真是能联想,嘴上却敷衍着附和:“应该的。”她是皇后,担心帝王的安危可不就是应该的吗?
可下一刻,她却后悔这般敷衍了。
叶子辰眼眸含笑:“既然皇后如此担心,不如随朕一道前往,正好你懂一些医术,也算有所助力。”
这是帝王的命令,她不得不答应。
隔了一日,空旷的官道上,四匹马急驰而过,溅起一地湿泥。马上之人披着雨袍子,遮住了大半的容颜。这正是赶往商州的叶子辰、梁鹰、庄蝶依,还有尹姿。临行前,彩茜依依不舍,央求一同前往,可她不懂武功,行事又冲动,庄蝶依好言相劝,将她留在宫中了。
不过半日,几人到达了商州郡。叶子辰一勒缰绳,远远看着洛河。暴涨的河水像疯狂的野兽,席卷两岸的田地,挟裹着泥沙,汹涌地向东奔去。
“吁——”梁鹰去商州城探听了受灾情形,急急赶来,“陛下,此次水患已淹没万亩良田,百户房屋。受灾人数在千人以上,失踪人数大约几百人,尚未明确。”
叶子辰眯了眯眼:“商州郡守何在?”
“河坝决堤,他正带人堵决堤口子。”
“随朕去看看。”叶子辰拉了拉缰绳,转头对庄蝶依道,“皇后,你们先去城中与云鹤汇合。”
商州的街道被雨水浸透,清静的集市上人烟稀少。商州郡守将受灾之人安置在郡内的破庙中。当庄蝶依和尹姿赶到,庙中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个个衣衫凌乱,面色憔悴。云鹤领着御医们正在替人看诊。
庄蝶依第一眼见到这场景,却想起了曾经,漠视一场场刺杀的情景。两种情境何其相似,可终归不同,刺杀不过是瞬间,而眼前的折磨却绵长,痛苦更深。
特殊时侯,众人顾不得礼节,简单照面之后,庄蝶依和尹姿也忙了起来。庄蝶依煮化了一瓶避瘟丹,依次发给病患服用,尹姿以雄黄烟熏室内,避免疫症传播开来。
“云御医,后山一大批灾民需要诊治。”突然,一个侍从闯了进来。
云鹤与庄蝶依对视一眼,交待了一番,领着两个御医,还有自告奋勇前往的庄蝶依和尹姿,赶往另一地。
此地是一个山坳处,三面环山,一面朝着山路。房屋是临时搭建的,简陋而粗糙,容纳了四处流窜的灾民。这里的情形,显然比破庙更为严重。
刚走进一间屋子,便闻见一股难闻的气味。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干草,受伤的灾民无力躺着,嘴巴张着喃喃要说话,又像在喊着疼痛。一些受伤不严重的灾民,靠墙坐着,努力隐忍着痛苦。
诊脉、包扎、熬药,一时间,几人又忙得不可开交。
庄蝶依搅着锅里的汤药,这已经是第三锅了。她盛起一碗药,正准备给一位妇人服下,却发现她气息微弱,身体蜷缩在一起:“云鹤,快过来。”
云鹤替她把脉,又试了试她的额头,神色凝重:“脉浮紧,畏寒,发热......糟了!是伤寒之症。”伤寒、疠疾等症状都是受灾后易感染的疫症,此症来势汹汹,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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