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力不从心,却仍是勉力救我的情形。我以为我对你只有感激,我那些异样的情感不过是因为我欠了你一条命,可你被绑架的这两日,却让我清晰地意识到,若单单只是感激,我不会这般沉不住气。所以……”
他向我走了一步,我讷讷地看着他,他亦目光灼灼地看向我,极少有地深情款款道:“你愿意……嫁给我么?”
那一日的夜幕如梦似幻,虽是冬日,寒风吹过竟已丝毫感觉不到冷意。我亦不知自己心中想着什么,只知那一刻的眼底眸中,就只剩了那一张绝美的脸颊与喑哑的红影。
甚至到最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点了头,又是否说了好。
接下来的路我走得恍恍惚惚,到住处时天色已完全暗沉。自祁延门易主后,苍柘就与我换了几个年纪相仿的丫头伺候,此刻见我们回来,那丫头连忙迎出来,正欲说些什么,可看到苍柘,又生生地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苍柘松开我肩膀,顺手替我把发撩到耳后,轻声道:“这两多少吃了些苦头,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我“嗯”了一声,转身随着丫鬟朝里走。待到门边时听到苍柘唤了我一声,我复回过头去,苍柘道:“你今日说的话,若是不确定,可以先好好想想。”默了一瞬,又道,“若是让君华领了圣旨,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我仍觉恍惚,便连他的话也听了个似懂非懂,待他说完,我脑中只剩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意向,却不知哪里来的笃定感,我几乎下意识,且斩钉截铁地回道:“话我已说了,自然就不会再后悔!”
夜色微凉,烛影摇晃,后来的时日,我时常想起这日夜里,这是第一次,我被他迷得完全失去了自己。所以我忘了,如今我还是颜卓琳的身份,亦忘了,颜卓琳的爱侣是景恒,而我与她迟早有一天要换回来。
那几日里我过得完全失去了自我,在祁延门中也赫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平日里遇到丫鬟小厮对我都格外恭敬,似乎只要我蹙个眉头,就能让他们罪责加身一般。我几次三番让他们自然一些,一再表示大家都是同龄人,平常以朋友的姿态相处就好,他们嘴上虽应着,可到了生活中,却仍然和之前没有两样。
譬如有次早晨,一伺候我的丫鬟为我梳妆时扯痛了我的头皮,我下意识“嘶”了一声,她便异常惊惶地跪到了地上,颇为惴惴道:“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见她模样可怜,我一时起了玩的心思,遂揪起一缕头发,一边捋着一边问道:“若我不恕罪呢?”
那人眼中登时漫上惊恐,待我话落,她忽的一头磕在地上道:“求姑娘手下留情,奴婢不是故意的!”而后许久都未抬起头来。
光听声音,她这个头磕得当真不轻。
我便再没了玩闹的心思,伸手欲要将她扶起,她却极受宠若惊般,连忙道:“奴婢自己来!”
明明是与我一般的年纪,可就因早早入了祁延门做下人,就养成了如此小心翼翼的性子。我轻叹一声,又将我那“大家生而为人,不必说谁比谁高上一等”的理论与她说了一番。她起初听得满目惶惶,后来便是眼含曙光,等我话落,她方喜道:“姑娘说的,奴婢记住了!”
看她反应,我以为她当真是明白且接受了,哪知第二日,她不过说话声音大了一些,我还未说什么,她又忙不迭地跪在了地上,我方才知,她说的记住,仅仅只是记住而已。
第六十章圣旨到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月,眼看年关越来越近,年节的喜庆感越来越浓。以前过年时,家中有我,尤斌与尤婶三人,但尤华村中皆是朴实之人,大家平日里虽有小打小闹,可实际上却都相扶相持,赫然一个庞大的家庭。于是每年的年夜饭过后,满村的孩子都会聚在一起玩乐,尤斌则会用他攒下的银钱为我买一些想要的玩意儿。
而今又到一个新年时,我平白成了另一个人,而尤婶尤斌乃至尤华村中众人却都不知所踪。思及此,我不免感慨丛生,其实现在想来,当日尤婶虽说要把我许配给尤斌,但那时我若不逃,好生与她分析下其间的利害关系,她大约也是不会逼我的,可转念想想,若当初不逃,我又如何能见到这大千世界,如何能遇到苍柘?
世间事从来两难,且从来没有如果。
我甩甩头,背后忽的传来个声音:“怎么了?不开心么?”
是苍柘。
我头也未回,仍是撑头看着窗外:“没什么,就是年节时分,尤其容易想家!”
苍柘撩袍在我旁边坐下,顺着我眼神望向远方,微沉片刻,方缓缓道:“京城离这虽远,可若骑快马,也不过十来日路程,若是此时出发,大约能在年关前赶到!”
我心中仍念着尤斌与尤婶,听他所言竟有些想不清这其间的逻辑关系,于是讷讷地看着他想了好久,方才意识到:在他眼里,我可不就是颜卓琳么?
也是这一刻,之前没想到的问题一并涌了上来:颜卓琳与景恒尚且有着婚约,而她本人也确是深爱着景恒,之前我们有过约定,在换魂回去以前,我们虽要扮演对方,以对方的身份活着,可在婚姻大事上却不能胡来。而今我未得她应允,便胡乱应了与苍柘的婚事,若是之后当真要办婚礼,那我不是得用她的身子嫁给她么?
可若这样,等换回身子时,我们又该如何自处?
我心一颤,正欲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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