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嫁衣,最要命的是明明理亏的不是她,她却要被迫妥协接受这个事实,隐忍不发。
陆慧敏看她这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有什么用?给你那个胆子你也不愿意去跟领导说,不就一句话的事儿吗?只要你说了张佳慧是剽窃你的作品,那个荣誉称号立马就是你的了。”
可是余田田想到的却是张佳慧的那番话。
她有两个孩子,做母亲不容易,既要为整个家庭的生计做打算,又要满足孩子的愿望。
余田田自己还没有成家,并不理解其中的艰辛,可她也不忍心打破两个孩子的美好心愿。
她叹口气,只说了一句:“算了,也不是多大的事。”
于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大老远的陈烁看见她,端着盘子兴致勃勃地走过来,“哟,余护士今儿个又没打鸡腿啊?要不要我忍痛割爱,把我的让给你?”
余田田抬头看他一眼,默默地叹了口气,忧郁地端着只吃了没几口的餐盘走了。
陈烁正等着她的回击,见她居然就这么走了,吃了一惊。
下午下班的时候,余田田在二楼的走廊上等陆慧敏换衣服,陈烁正好脱下白大褂往外走,看见她站在那里,咧嘴一笑。
“我说余田田啊,怎么一天到晚老看见你,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所以一直偷偷摸摸跟踪我,趁机出现在我面前刷存在感吧?”
余田田看他一眼,并不说话,默默地叹了口气,忧郁地和走出更衣室的陆慧敏一起离开了。
这是两次偶遇的情形,更多时候不必多提,余田田一直表现得十分稳重……或者说是忧郁到不想跟陈烁继续打嘴炮。
陈烁自讨没趣,没能和她交上手,浑身都不太对劲。
就这么过了两天,他终于忍不住了,在查房的时候叫走了陆慧敏。
站在走廊尽头,他压低了声音问她:“余田田怎么了?最近感觉不太对劲啊,牙尖嘴利的一面怎么不见了?”
陆慧敏也正发愁呢,就把护士长盗取余田田的劳动成果这事说了出来。
陈烁一愣,“她就这么软弱地任人欺负,一点也不还手?”
“她这是同情心泛滥,看在人家有两个孩子,为生计奔波发愁的份上高抬贵手。”陆慧敏翻白眼。
陈烁思量再三,还是在午休的时候去了四楼一趟。
他一边别扭地想着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一边又理直气壮地告诉自己:别人盗取余田田的劳动成果虽然不关他的事,但是那份总结里可不止有余田田一个人的心血,光是标题里就凝聚了他行医数年的深刻感想好吗?
行医如做人,步步需谨慎。
这可是他的心血结晶,余田田舍得拱手让人,问过他同意不同意了吗?
然而四楼并没有余田田的身影。
陈烁问了好几个儿科的医生护士,最后总算得到她的下落:“余护士啊?刚才好像看见她往天台去了。”
陈烁一怔,很快坐电梯到了顶楼。
雨过之后天空并没有放晴,天台的水泥地上湿漉漉的,到处都是水洼。
他推开虚掩的门,看见余田田背对他站在栏杆旁,好像在眺望整座城市。隆冬的风呼呼地刮着,把她的白袍吹得像只展翅欲飞的白鹭,连带着她的头发也肆意飞舞。
他走到那个有些瘦弱的身影旁边,咳嗽了两声。
余田田侧过头来看他一眼,有些吃惊,“陈医生?你怎么来了?”
陈烁忽然就有点窘。
他张了张嘴,然后理直气壮地说:“怎么,天台被你承包了,别人来不得?”
“我没这么说。”余田田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火气。
陈烁问了好几个蠢问题,例如:“这么冷的天,你是穷骨头发干烧才跑来吹冷风吗?”
余田田说:“我不冷,你要是冷,可以先下去。”
陈烁一噎,然后又说:“你是不是皮厚啊?明明穿这么少,居然不觉得冷?”
余田田说:“有可能,所以你皮薄的话赶紧下去吧。”
陈烁真是生气。
这个余田田怎么一点都不可爱呢?他说这么多带刺儿的话,她怎么就一点也不知道还嘴呢?
不还嘴的余护士不是可爱的余护士!
他在那里气了好一会儿,看余田田还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终于忍不住说:“余田田你是不是圣母病发作啊?被人家窃取了劳动成果,不追究就算了,一个人躲在这里生闷气有意思吗?”
余田田一愣,抬起头来看着他。
陈烁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不就是总结被人擅自改了名字吗?多大点事儿啊?你随随便便去院长副院长办公室一坐,把话说清楚不就行了吗?一个人纠结个什么劲儿啊?”
余田田傻愣愣地看着他,张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是,人家家里穷,穷得揭不开锅养不起孩子了,就你有钱,放着荣誉称号不要,放着职称不评,放着旅游不去,就喜欢做慈善。你也不看看张佳慧穿的什么,你穿的什么?人家提的包都是几万块钱一个的gucci,你呢?”陈烁说的口沫横飞,“上次我看见你背的那个背包,十几年前的美特斯邦威是吧?你自己说说哪个成年女人还在背美特斯邦威这种牌子?怂!屌!挫!”
余田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好半天才说出一句:“……那包是陆慧敏的。”
“……”陈烁要气晕了。
“重点在于那个包是谁的吗?我在和你讨论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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