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墨有些唏嘘:“那么到底是不是她害得刘姨娘小产呢?”
“谁知道呢?”
正说着,有丫鬟进来通报:“小姐,老爷来了!”
话音刚落,谢训大步走了进来。
☆、父女
谢长歌一副欣喜的模样:“爹爹。”眼睛黯淡了一下,“爹爹这些日子都没有来看我了。”
谢训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被女儿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这种平时不找人一找就是责问的行为很不齿,不由得老脸一红。
“你最近吃穿用度有什么缺的吗?”谢训绞尽脑汁地找了个话题,以表示自己对谢长歌的关心,谢长歌摇摇头。
寒暄了几句,谢训板起了脸,开始说正事:“丽娘最近可是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谢训没有开门见山,而是迂回了一下,本来他是打算单刀直入然后怒斥的,不料被谢长歌打断了,只好如此了。
谢长歌佯作惊讶:“没有啊,爹爹为何这么说?”
“那我听说丽娘找你拿茶叶,你为什么给了又让人拿回去?”
“爹爹许是听错了,我之所以让人拿回去,是因为我本来就没有打算给她。”
谢训被她一堵半天才说出话来:“你为什么不给她?茶叶又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就算贵重,能比得上你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吗?我经常跟你说,你妹妹是庶出,本就低你一头,你万不可……”
“爹爹,我不明白。”谢长歌打断谢训的长篇大论,“丽娘她不是没有,为什么非要拿我的呢?”
谢训语塞,谢长歌笑了:“爹爹您不知道,我来告诉您。茶叶送来了,最先肯定是给祖父,然后依次给长房二三四房,送到长房的,先是娘亲和我,再是刘姨娘她们。也就是说,必须经过祖父和我的挑选,才能轮到她。丽娘就不干了,祖父她惹不起,只好拿我的了。”
“玉娘你,你怎可如此揣测你妹妹……”
“是不是揣测父亲您心里有数,我也不辩解。”谢长歌的笑容中夹杂着无奈与苦涩。
谢训耐着性子安抚她:“玉娘,丽娘不比你的出身,她是庶出,刘姨娘娘家没权没势,她本就低你一等,你万不可处处与她为难,教她寒心,送来的茶叶也分了三六九等,她没有最好的,你有,你分她一点又何妨?反正你也不缺这点,下次给你的还是最好的。姐妹之间应该互帮互助,你做姐姐的要多让着妹妹。”
饶是做好了准备,谢长歌也被谢训的话伤到,心如同被针扎一样泛起细密的疼痛,她咬紧牙关,逼回眼泪,才说道:“妹妹想要的东西,我自当双手奉上。可若是我想要的东西在妹妹手上,可以找妹妹要吗?”
谢训和颜悦色:“当然可以。”
“那太好了,妹妹那里有一双碧玉镯子,我喜欢得紧,赶明儿就跟她说一声。”谢长歌笑道。
谢训脸色一变:“那镯子你妹妹宝贵得紧,她没什么好东西,你就不要再去抢了。”
抢?
谢长歌看着眼前这个被她称为“父亲”的人,心如刀绞,眼泪终于忍不住留下来,她用力擦干眼泪,咬牙说道:“妹妹那里有最好的东西,那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拥有的东西。”
看见谢长歌落泪谢训也开始慌了,闻言愣了:“什么?”
谢长歌一字一句说道:“父亲的偏心。”
谢训内心猛地一震,听见谢长歌慢慢说:“妹妹受了什么委屈,她到爹爹面前一哭,爹爹便不问青红皂白来责骂我;她想要什么东西,爹爹就会让我给她。可我呢?我受了委屈,爹爹不会在意;我想要妹妹的东西,在父亲口中却成了抢。”
“我有的她没有,我就必须给她,可父亲想过没有,给了她,她有,我便没有了,她可以找父亲哭诉,我该找谁哭诉?”
谢训的脸变得通红起来,耳后根火辣辣地疼,仿佛要烧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却说不出话来,半天结结巴巴喊了声:“玉娘……”
“玉娘!听说你那个妹妹又拿你东西了!她怎么什么东西都要从你这里拿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的正是来者谢长卿。她进门瞧见谢训也在,眉一挑,说话毫不客气:“大伯也在?方才我心直口快的话您应当听见了吧?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您回去替我好好地问问你家丽娘,谢府可短缺过她什么东西不曾?怎么一天到晚总盯着别人的不放?真如旁人所说,别人的东西才是好的?”
谢长卿这番话可谓毫不留情,刺得谢训又羞又怒,一张脸又黑又红,很是精彩。
谢长卿找了张椅子坐下,双手抱胸,毫不畏惧地盯着谢训。她是真的很生气。
谢训长叹了一口气,颓然道:“她从你这里拿了多少东西?你告诉爹爹,爹爹找她给你拿回来。”
谢长歌偏过头:“清砚。”
清砚上前一步,手里拿着一张单子,从背面的墨迹可以看出纸上有不少字,她面带微笑,嘴上话却一点也不柔和:“五小姐从这里拿的东西多不胜数,真算起来怕是两天两夜都盘算不完,我们小姐大度,以前的就不计较了,只打算要回今年的。还请老爷听好了。”她刷地一声展开单子,听得谢训眉梢抖了一抖。
“正月初一架:正月初六,湘竹笔筒一个:三月十二,宫缎两匹,玉如意一柄;三月二十八,海棠花一盆;四月二十,碧玉镯子一双……”
清砚语速很快,却口齿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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