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氏面色变了一变,僵在了那里。
杨苏儿抬眼看了看天,不知是不是有意,轻叹一声:“这天都大亮了呢。”
郝氏的脑子原本是混的,这会儿却骤然被杨苏儿这么一句话给惊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了,如同冬日里从头泼下来一桶冰水一般,凉彻心扉。
在杨苏儿没回来之前,她也一样带着盼望热切的看天什么时候才能大亮呢。
天色大亮,城门便开,那郑明·······
郝氏死死的瞪圆了眼睛,看着杨苏儿,似乎恨不能在她身上戳出一个洞来,她的荷花,她的荷花,难不成·······
杨苏儿掰开了郝氏的手,弯了弯嘴角:“二婶这脸色不大好,看来是要好生休息一下了,可千万别跟三姐一样,染了风寒呢。”
喧闹了一早上的事儿,竟然就是个闹剧,热闹过了,村民们便也都怀揣着愧疚的心各自散了。
杨家恢复了宁静。
杨苏儿倒是也懒得管张氏和杨老爷子的脸色如何,和飞子道了谢,便拉着小花回屋去了。
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的杨大树,杨苏儿轻叹一声:“幸好咱爹昏迷着,若是此时清醒着,听了我奶那一早上的谩骂,只怕此时也要气死了。”
杨小花眼睛红红的:“姐,他们怎么这么坏啊,总想着欺负咱。”
杨苏儿给她擦了擦眼睛,轻声道:“因为咱不够强大,看着就是好欺负的。”
杨小花一愣,呆呆的看着她。
“都会好起来的。”杨苏儿定定的道。
“嗯!”杨小花哽咽着点头。
杨苏儿给杨大树号了号脉,昨儿夜里那一碗浓浓的参汤还真是管用的很,情况好了许多,杨苏儿面上也多了几分喜色,连忙拿了李大夫给开的药去给杨大树熬药去。
——
而此时,二房这边却是没有这么轻松的气氛了,郝氏一回屋便急的直哭:“荷花,我的荷花,没准儿就被郑明给带走了,我就说怎么不对劲,杨苏儿这丫头安然回来了,我的荷花不见了呀!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杨德中被她念叨的烦不胜烦,一甩袖子怒道:“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被郑明那小子给带走的?荷花有那么傻吗?兴许她就是自己贪玩·······”
“可若是贪玩怎么可能大半夜的消失?!若是郑明没有带走她,这会儿杨苏儿都安然回来了,他为何不找上门来找我们算账?!”郝氏急道。
杨德中都梗了一梗,面色又难看了几分。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的去把他拦回来!”郝氏哭着道:“定是杨苏儿搞的鬼,定是她搞的鬼,现在荷花若是真的落到了郑明的手上,恐怕这会儿都已经在去往望海城林家的路上了!那可是要给人陪葬的呀!”
“可,可······”
“可什么可!?你亲闺女你都不想救了吗?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杨德中!”郝氏尖声道。
杨德中气恼的道:“我哪里是不想救?可郑明此人是什么为人你也是知道的呀,咱钱都拿了,不论什么原因弄错了人,这会儿他都不可能把人还回来的,他在迁安镇也是混的有名头的地头蛇,你让咱惹上他,咱家还过不过了?!”
“那就把钱还给他!”郝氏声嘶力竭的道。
杨德中面色灰白,有些颓圮的坐在了地上:“哪里还有钱还?”
郝氏这才意识到,郑明早在半个月前看了杨苏儿之后,表示了满意,就给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卖身钱。而此时,那钱却已经用了,郝氏身子都跟着一晃:“那可怎么办啊!”
随即定了定神,才道:“不成,不管如何得先去把人给拦回来,其他的事儿以后再说,这次若是再等,这荷花的命可就没了啊!恒哥儿,还不赶紧的去拦!”
杨恒蹙了蹙眉:“那银子·······”
郝氏咬了咬牙:“自会有办法的!”
杨恒还有些犹豫,郝氏便厉声道:“还不快去!”
杨恒看了一眼杨德中,见杨德中也只是虚弱的点了点头,这才出去了。
杨德中这会儿的心情难以形容,本来以为一切顺利,名利双收,可谁知,竟会出这样的岔子,气的直锤胸口:“这好端端的两个人,怎的会换了呢?!”
郝氏面色阴沉,冷冷的道:“还不是那死丫头好本事呗!”
一字一句,都像是要将杨苏儿给吃了。
“现在你让恒哥儿去找郑明,你也知道郑明那小子黑心肝的东西,他绝不可能把人就这么随随便便送回来的,别说之前的银子都得送回去,闹不好他还要更多的!这些钱咱上哪儿弄去啊!”杨德中闹心的很,蹲在地上抓头发。
“事到如今,还能如何?”郝氏灰白着脸色道。
这钱的事儿如何便罢了,总不能真的让荷花去送死吧?若是真的如此,她这下半辈子可如何安心?
——
而此时的郑明,却已经出了城,在前往望海城的路上了,杨荷花装在麻袋里,她这会儿是清醒了,但是嘴上绑着布条,只能呜呜咽咽的出声,郑明也听不出谁是谁,反而是那黑胖子嫌杨荷花烦得很,一脚踹在她身上:“再不老实老子将你扔到河里喂鱼!”
杨荷花立马瑟缩着身子不敢动弹了,心里是又惊又怕,她不过睡了一夜醒来,便到了这副境地,本来还想着今儿看杨苏儿的好戏的,谁想到自己先栽了,听着这马车的声音走的越来越远,心也越来越凉,吓得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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