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清自从那封信送出去之后,就一直惶惶不安的,他其实知道他那封信无异于掩耳盗铃,他在玉带村的事儿闹的这么大,苏大人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就能知道情况,他再怎么狡辩也不可能让苏大人轻信的。
当初苏大人愿意给他泄题,就是因为他寻着机会到苏大人面前哭诉了一番自己的悲惨家世还有凌云壮志,本来也就指望能在主考官面前博个好印象,可谁曾想这位苏大人竟然如此好说话的就给他泄题了,最后沈明清真的中举的时候,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做梦,否则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他觉得这位苏大人必然是他命中注定的贵人,中举之后便特意登门拜访,并且有心攀附,求着苏大人日后继续照拂他,可这位苏大人这次却没有这么好说话了,冷着脸喝斥他仕途之路没有捷径可走,他只帮他这一次,从此他们二人再无瓜葛,便是日后再见,也权当不认得。
这话无异于一桶冷水泼下来,沈明清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苏大人态度变化如此快。
他哪里想得到,这位苏大人只不过想要让他中个举,日后到底能给杨苏儿一个略微安生的生活环境,也能带着杨小花过的好一些,当然没有心情来一步步的提携他,苏大人所求的,也不过是因为对杨苏儿姐妹的愧疚怜惜,想尽量低调的让她们生活的不那么艰辛。
所以那日苏大人训斥完他之后,便只留下一句话:“你如今少年中举,在整个青州府都算是很有体面的了,日后便是拿着朝廷发放的米粮银钱,也足够过活,但求你不要忘了初心,也别忘了当初在我面前哭着求着想要给自己那还未过门的妻子安逸生活的话,我最见不得的,便是忘本的人。”
这话,自然就带着几分警告的味道了。
沈明清当时哪里敢做他想?连连磕头表忠心,说自己如今得了功名必然不敢忘本,善待未婚妻和父母,不让苏大人失望。
可沈明清哪里甘心一辈子就这么窝在个小乡村里拿着那朝廷微薄的米粮银钱过日子?更何况他家境贫寒,如今中了举不找找门路往上爬,那也只能当个穷举人。
苏大人这条路走不通了,便换一条。
因此,他就借着知府大人的鹿鸣宴上,认得了知府大人府上的二千金,杜思雨,她虽说是一个庶女,但是她娘却很是受宠,若是能娶到她,知府大人日后必然照拂他,在他的循循善诱下,杜思雨果然对他倾心,眼看着要大功告成,唯一的阻碍就是杨苏儿那门亲事。
可想到苏大人临走前的话,沈明清自然是没胆子一中举就立马解除婚约的,便想着等苏大人回京了,便找准机会,让杨苏儿出现过错将这门婚约作废掉,谁知后来,却成了那副样子。
沈明清一想到和杨荷花的这事儿,便忍不住捶胸顿足。
这事儿若是传到了苏大人耳里,若是苏大人一怒之下命人揭露了他的功名是作假的事儿,那他这辈子算是全完了!
沈明清怕的要命,日复一日的睡不安生,可谁知,等了好些日子的功名,苏大人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沈明清心里惶惶然的猜测,难不成,是苏大人已经忘记了他这号小人物,所以没有多做关注?
看来,的确是他运气好呢?
——
杨苏儿和傅允的婚期早早的定下来了,就在一个月后,正好他房子修好了,再准备准备就直接娶她过门。
这会儿大半个月都过去了,婚期一日日的逼近,杨苏儿却还懵懵的,总觉得两辈子想来都不可能的事儿突然之间就发生了,她竟然要嫁人了?
杨大树很是高兴,便已经开始想着给杨苏儿置办嫁妆之类的。
“傅允能给你这么多的聘礼,可见对你的看重,可这媳妇嫁进门,嫁妆也是自己的底气,”杨大树说着,便拿出了五个十两的银锭出来:“拿这些去给你置办厚厚的嫁妆。”
人家都说抬头嫁闺女,男方那边多给了聘金,那也是给女方这边爹娘的抚育费,倒是杨大树实诚的很,恨不能让杨苏儿把这一百两银子全部原封不动的带回去。
杨苏儿也无奈,只能道:“爹,你自己留着吧。”
杨大树却是道:“你别想着傅允能赚大钱就没有用钱的地方了,这如今已经是深秋,再过不久就要入冬了,他以打猎为生,这一个冬天只怕都赚不到钱的,现在他又要新修房子,用钱的地方可多,没钱这寒冬可怎么过?”
杨苏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应下。
“好了快些睡吧,明儿的暖房酒可有的忙。”杨大树挥挥手,便让杨苏儿出去了。
傅允的房子修的也快,因为急着成亲,便请了帮工,这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盖好了,一间宽敞的瓦房,虽说也算不得富贵,但是在这玉带村也算得上是不错的了。
因而不少村民又开始啧啧称赞杨苏儿这丫头真的好命的很。
次日一大早,村里便热闹了起来,就这大半个月的功夫,满村都知道杨家得了个富贵女婿,为了求娶不单单给了大把的聘礼,还特意把家都搬来了,这不,今儿的暖房酒,村里还不少人特意登门。
杨大树满意这个女婿,便也十分热络的帮忙操办这暖房酒,一时间这傅允的新家是热闹不已。
独独杨苏儿因为要避嫌,所以不能出门儿,毕竟再过不了几日就是成亲的日子了,她不好登门,只杨大树带着杨小花过去了。
杨苏儿倒是也不闲着,自打上次在糕点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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