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春花秋月何时了的忧愁之态。他语带怅然道:“仔细那么一想,我已不做大哥好多年。”边说边又怅然地摊开手,怅然地伸到了晏伽面前。
小胖子晏伽委屈地抽了抽鼻子,不甚情愿地将剩下的花生从兜里掏了出来,递给黑蛇精,纠结兮兮地小声道:“只有这么多了……”末了似乎很想不通,遂又愤愤然地补充一句,“上回你们敲晕我的事还没了结呢,居然还好意思吃我的鱼干和花生,妖就是妖,简直恬不知耻!”
黑蛇精见这小仙童伤心得有些可怜,动了分恻隐之心,于是便很善心地将花生还回去一颗,道:“上回的事是个误会嘛。你放心,我应常羲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欠你的花生且记下一笔,待回得应朝山,必一箩筐一箩筐地还给你。”
晏伽瘪嘴,诚然一副很不相信的模样。
回完小仙童后,应常羲又掉转视线看向身旁的小猫妖,继续方才未尽的那番怅然之言,道:“你也知道,在咱们应朝山,白虎是山大王,我是二大王。我合计了半天,既然是你娶封霄,那他便是入赘。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猫当然也得随猫。”
“咳咳咳……”田安安喉咙一痒,再次被小鱼干给呛住了。
黑蛇精皱紧了眉头看她,一面替她拍背顺气一面道:“我看你和这些鱼干儿可能八字不合……要不还是别吃了吧?”
小猫妖缓过气,听不下去了,一把将黑蛇精的爪子拂开,攥着小拳头恶狠狠地警告:“我告诉你,封霄虽是入赘,但嫁给了我就是我的人,成婚之后若是跟我回了应朝山,你和白虎务必以礼相待,休想看他是新来的就欺负他!否则我就翻脸,喵!”
从根本上来说,安安是一只十分护短的喵。在她的心目中,那只尊神虽然脾气坏心眼儿也坏,但她却绝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他。将来他入赘到她们应朝山,人生地不熟,她身为当地猫,自然要好好地保护他,罩着他。而保护封霄的第一步,就是把应常羲妄图“当封霄大哥”的离奇念头,扼杀在摇篮中。
小猫妖一番狠话放得掷地有声,黑蛇精也结结实实地惊了一惊,半晌才道:“可是……安安君,过去我还在那葫芦里头时,你不是常常来跟我抱怨么?说那只上神天天变着法儿地欺负你,还说猫咪报仇十年不晚,你迟早要凶狠地报复回去么?”
田安安照旧回得理直气壮义正言辞:“是啊,他是很坏,但是只能他欺负别人,绝对不能有任何人欺负他!哪怕只是想一想也不行呢!”
应常羲被噎了一下,无言须臾,随后习惯性地飞起一巴掌就朝小猫妖的脑袋呼了过去,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颇气愤道:“看来这天界数日,你和一干变态的神仙待久了,果真长进不小,为猫愈发地有原则了!”
安安吃痛,白皙的脸蛋皱巴成了个小包子,揉着后脑勺气呼呼道:“好痛!又打我!”
黑蛇精冷哼了一声还待开口,一粒火星子却不知从什么地方攒射了出来,来势极其凌厉,直攻他面门。应常羲眸光一凛,修长五指撑着白玉台阶翻身而起,几个利落招式险险闪避。
火星子便擦着他的手背飞了过去,灼伤之处火烧一般,疼得钻心入骨。
边儿上的小猫妖惊诧地瞪大眼,连忙上前察看应常羲伤势,只见那白瓷般的手背上烙下了一大块灼伤,血肉模糊一片,颇有几分触目惊心。
安安额角滑下一滴冷汗。
她知这只风骚的蛇精一向爱美,皮肤保养得比凡界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还好,今次这火星像是三昧真火,就算来日痊愈了也会留疤。留疤……这对于一只爱美至极的蛇来说,真的是很残忍。
果然,应常羲勃然大怒,捋了袖子左顾右盼,气急败坏道:“哪个!是哪个偷袭你大爷!给你大爷滚出来!”
话音刚落,一道嗓音便从摩可曼珠沙华延绵成的花海那方传了过来,低低沉沉,漫不经心:“烤鱼,不慎手抖,抱歉。”
小猫妖眸光微闪,循着人声传来的方向抬眼望去,却见花海旁的婆罗双树边儿上,不知何时摆了一方矮榻,上头坐着抹玄色人影,身姿颀长,意态闲闲。近旁的枝叶在日照下透出淡淡金光,万千浮尘若隐若现,愈发衬得那人清冷俊美,眉眼如画。
安安抽了抽嘴角,视线下移,看见那人面前果然架着一个小炉,炉上一口锅,锅里一条肥美的小鱼,被炉子里的火烤得滋滋作响,油光水滑,卖相十分可观。
普天之下,烤个鱼都拿三昧真火,且还烤得这般玉树临风圣洁优雅的……除了封霄帝君外,不做第二人想。
应常羲精细的脸皮子一阵抽搐。他给自己的定位,一向是只威风凛凛的大妖,而一只威风凛凛的大妖,当然都必须是极有风度和涵养的。
是以,此情此景,面对着那位睁着眼说瞎话,还说得这么从容淡定的六界尊神,他静默了良久,最终别过头,很屈服……呃不是,很大度很有涵养地道:“没关系。帝君你烤,慢慢烤。”
不多时,吃了哑巴亏的黑蛇精脸色铁青,朝田安安扔下一句“我去四处参观参观”后便拂袖而去了,临走之前,还顺手拎走了那位盯着烤鱼流口水的小胖子仙童。
晏伽原本很不情愿,挣扎着道:“你参观就参观,拉着我干什么!帝君烤的鱼一闻就很好吃!”
黑蛇精则是一嗤,回了一句:“说得好像是烤给你吃的一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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