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深抿了下唇,“四叔,你有没有觉得……太爷爷最近不大对劲?”
厉封昶看着她,神态自然,“哪里不对劲?”
米深皱皱眉,“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
她七岁被厉家收养,成为同辈中最小的一个,除了厉封昶,最亲近的人就是厉老。
她本就敏感,尤其是对在意的人,厉老看上去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但她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米深皱眉思索着,并未察觉厉封昶眼底情绪的细微变化……
推开水月居的门,米深惊了两秒。
一个小时她们离开前,客厅里还乱的不成样子,可现在,已经全部都收拾齐整了。
放眼看去,如果不是客厅里熟悉的陈设有所改变,一点也想不出来之前这里多乱。
张妈拿着抹布从厨房出来,米深几步奔了过去,扶着她的双手上下打量,“张妈,你没事吧?”
张妈愣了两秒,随即脸上浮现微笑,“我没事五小姐,您没事吧?”
米深的额角有点青紫,已经拿药抹上了,但看着还是觉得碍眼。
可她现在完全顾及不到自己,目光落在张妈的额头,秀眉顿时蹙起,“还说没事……都肿了。”
张妈摆摆手,“真的没事五小姐……”
“抹药没?”
张妈有些不好意思,“抹了点……”
话没说完,就见米深垂首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支药膏递过来,“这个给您,医生说这个效果好,我特意多要了一支。”
张妈垂眸看了一眼,那支药膏包装上印的都是看不懂的外国文字,一看就不便宜。
“我真的没事的,”张妈推辞道,“我这小伤。”
米深眨了眨眼睛,“要不然我给您抹吧?”
厉封昶从她身后走过,“药膏给张妈,去房里我看看伤口。”
他并未多做逗留,说完这句话,就抬脚上楼去了。
当着张妈的面,米深的一张笑脸腾的红透了。
张妈咳了一声,接过那支药膏道:“谢谢五小姐,我这就去抹药。”
米深:“……”
看着张妈飞快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她怎么觉得,她不像是急着去抹药,而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呢?
米深进了屋就脱掉了外套。
后背的伤口果然裂开了,白t恤像是跟伤口黏到一起了,脱衣服的时候明显拉扯到了伤口,丝丝的疼。
她从柜子里拿了件干净的t恤,一转眸就看见某人推门走了进来。
“四叔。”米深唤了一声,想到刚刚他的话,脸颊热热的。
他在房内沙发边坐下,深黑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过来。”
米深抿了下唇,拿着衣服忐忑的走过去。
厉封昶已经熟练的将药膏打开,挤出一些放在盖子里,用棉签棒沾了一些,才偏头看向她。
米深想起前天晚上,他给她抹药……抹着抹着就摸上了,最后还差点酿成错误……
心有余悸的瞅了眼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咽了咽口水:“我可以自己抹的……”
话音未落,厉封昶已伸出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一个用力,将她拉至身边坐下。
“转过去。”
米深最后还是乖乖的背过身去,趴在了沙发的扶手上。
厉封昶的目光触及到她渗透在t恤上的殷红血渍,薄唇微抿成一条线。
掀开那层布,遍布后背的伤口便映入眼帘,肩胛骨下的那一处,伤口重新裂开了,伤口不大,但看着却叫他心疼不已。
握着棉签的手伸过去,将药膏轻轻抹上。
“嘶——”米深还是疼的一抽,“四叔,您轻点。”
厉封昶指尖动作微顿,唇线越发绷紧,“嗯。”
他抹的很细心,一点一点极其有耐心,米深除了开头叫了一声疼,后面几乎都没了声儿。
等他将药膏抹好,才发现她已经趴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
窗外有零星阳光洒进来,照在她白皙的小脸上,越发衬的她五官立体。就这么趴着,双手交叠垫在下巴下,侧颜轮廓柔和,睫毛乌黑而微微往上卷翘,鼻子秀挺,粉唇微抿。
厉封昶发现,她鼻尖的位置,不知何时长了一颗很小的痣,如果不在意压根不会看见,但忽然的发现,配上此刻安静的睡颜,却莫名添了一份妩媚动人。
他瞧着,竟是喉头一紧。
终是不忍心吵醒她,薄唇在她脸颊上落下轻柔一吻,而后将她抱起,送至床榻。
盖好被子,又站在床前静默注视良久,直到一通电话进来,他才收回视线,拿着手机走出了米深的房间。
“四少,黄毛死了……”
厉封昶沉寂的眼底终究还是漾起了一丝波澜,但一瞬又恢复平静,“怎么回事?”
“他嚷嚷着饿,我转身打个电话的功夫,他从窗台跳下去了……”那端稍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十三楼。当场就死掉了。”
“知道了。”
“四少……白僧那边……”
厉封昶默了默,“黄毛的死因,可以叫警方介入。”
“懂了。”
——
老宅。
莫莉靠在床上,佣人端着粥才喂了两口,她就皱皱眉将粥吐回碗里,“不想吃了,拿走吧。”
佣人退下。
莫莉又随手拿过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颊,右边的脸颊还是完好的,但左边脸颊上,一看见那块纱布,她就想起那两道伤痕。一想到那两道伤痕,她就想到米深的脸。
长这么大,她什么时候输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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